女人握著刀柄的素手隱隱顫抖,她竭力穩住心神,麵上不見絲毫驚懼之色,隻有深深的厭惡和憎恨,她記得的,麵對敵人時,不可暴露一絲膽怯,哪怕你心裏怕極,也要裝作強硬的模樣,從氣勢上就不能讓對方小覷,對方再行動時也會思量思量,片刻的時間都是逃生的機會,這是小顧同誌教與自己的。
劉三兒在此處蹲了幾天,他知道林秀秀每日都要去老支書家裏做活兒,自己在家養傷的時間,也從兄弟口中得知,林秀秀現在天黑都不出門,張家老太太把人看著跟眼珠子似的,今兒可算是被自己逮著機會了。
他見阿秀又拿出了那把捅穿了他手臂的刀具,瞳孔一緊,臉上露了一分怯,那疼痛太過深刻了,他道“林秀秀,你別緊張,我今日過來是來跟你道歉的,你知道我早就鍾意你,你來南徐村一年多,我跟你表白被你拒絕,那晚我醉酒,原想著躲在暗處偷偷看你一眼,可我當時腦子一熱,就對你犯下了錯事,這條胳膊這條腿,是我活該,我對不起你!”
劉三兒原名劉聖深,三兒是乳名,出生時其奶奶給起的,說是賴名好養活,劉聖深的爹當年也是十裏八鄉的俊後生,母親模樣也美,所以劉聖深相貌其實是英俊的,隻是偷雞摸狗不幹正事多年,身上一股子匪氣。
他比阿秀年長三歲,當年阿秀來南徐村時,他就是那群趴在張家牆頭的小夥子之一,瞧著阿秀俏生生的站在那兒,跟著張家老太太輕聲說著什麼,皮膚瑩白玉潤,眉眼精致無瑕,葡萄大眼噙著水兒,笑起來頰邊還有兩個小梨渦,含羞帶怯粉麵嬌顏,別提多美了,劉聖深一眼沉淪。
下嶺村的蔣晨陽也是!
但劉聖深是自卑的,他不是什麼正經人,是鄉親百姓口中的小流氓,和穿著軍裝當排長的張飛沒有可比性,他心裏默默喜歡著林秀秀,後來張飛犧牲在戰場上,林秀秀秀成了寡婦,自己想得到這個女人的念頭讓他夜不能寐,追求林秀秀,他自慚形穢沒有那份勇氣,他正經了一段時間,找了個工作踏實賺錢,而後還是喝了酒,借著酒勁跟林秀秀表白,但她拒絕了,她拒絕人的話音都是溫柔的,不會讓人感到任何的難堪,他懂,他更喜歡了。
但林秀秀一根筋,就要為張飛守節,日子過得那樣苦,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得不到,執念入骨,就犯下了錯事。
事後,如何不後悔?
他是心甘情願被父親打斷一條腿的,他直勾勾的盯著對麵的阿秀,她拿著刀指著自己,自己都喜歡的要命,那雙眼睛裏亮著焰火,倔強勇敢,真真教人著迷。
“所以呢?”阿秀開口,仍舊滿身戒備的瞪著劉聖深。
劉聖深心口酸澀,隻道“所以你別怕了,我不會再對你怎樣的”
他想挽回些什麼,他還是癡人做夢的想跟林秀秀在一起,但他知道,不可能。
沒有哪個女人,會接受一個差點強了她的強奸犯!
阿秀不信劉聖深的話,可她還是給了那人台階“我知了,你走吧”
手上的刀仍舊指著劉聖深……
劉聖深目光貪婪的望著阿秀,動了動唇,試探性的問“韓春花白日裏說得是真的嗎?你鍾意那個小戰士?張飛的戰友?”
躲在暗處的男人薄唇一抿,鳳眸落在了月色下,容顏秀美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