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仇頭顱低垂,雙拳緊握,滴滴鮮血從指縫中流出,淌在地上,甚至逐漸彙聚成了兩團小小的血泊。
他就這樣揮動雙拳連續不斷地砸了陣法半個時辰,拳頭都已不成人形。
但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反而嘴角噙著滿足的微笑。
這微笑像是擇人而噬的凶獸,在眾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所以,螻蟻們,你們的掙紮結束了嗎?”他的頭顱緩緩抬起,詭異的妖瞳已經滿是血色,猶如一頭發狂的野狗。
“接下來是不是,該本座了?”
隻見他的身影瞬間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就出現在了一名寧安鎮衛兵身後。
那衛兵捂著空洞的胸口緩緩倒下,一團血肉早已不知何時落在了君仇手中。
君仇動了動變形的手,狠狠地捏碎了這團血肉。
鮮血濺在了他的臉上,顯得他愈發猙獰可怖。
“繼續掙紮啊!”他大笑著,又是緩緩靠近了一名衛兵,強橫的氣勢鎖定,這名開元境的衛兵心中大駭,奮力掙紮,但還是在這股強悍的氣勢下舉步維艱。
君仇緩緩走過,順手摘掉了這名衛兵的頭顱。
“不!你這該死的劊子手!”張虎目眥欲裂,憤然大呼。
君仇微微皺眉,身體瞬間消失。
極度危險的感覺傳來,但張虎隻來得及微微移動身體,就被君仇一拳擊中,倒飛數丈,鮮血狂噴。不遠處的蘇青急忙收劍,身法一動追向張虎墜落的位置,準備施展援手。
“別急,等會再收拾你。”君仇喃喃自語。
沒了陣法的阻隔,妖獸很快就彙聚在了一起,重新形成強有力的攻勢。
兩頭歸元境妖獸體型更是猙獰恐怖,在妖獸群中分外顯眼。
蘇大江見眾人如此慘狀,一顆心早已沉在了穀底。
他知道,弱小無助的寧安鎮,今日恐怕難逃死劫。
一名衛兵在慘叫聲中,被妖獸一口咬住,高高甩起,過了片刻,杳無聲息。
這頭妖獸當即大快朵頤起來,旁邊的妖獸見狀也想分一杯羹,自然引起了前者的強烈反對,兩頭妖獸就這麼在殘肢斷臂間搏殺起來。
鮮血、慘烈、野蠻、絕望,這就是這片戰場的代名詞。
深沉的夜色隻能遮蔽住鮮血的顏色,但卻無法掩蓋它的味道。
一名名衛兵倒下,眾人的心中隻剩下深沉的絕望。
倒地的張虎被蘇青尋到,俯身喂下了一顆療傷丹藥,情況基本穩定下來。
隻留一臂的他看著如割麥子般不斷倒下的衛兵,剛毅的臉上再也忍不住泛起淚花。
他知道,寧安鎮衛隊,今日怕是要全軍覆沒。
但,他們不能退。
後方,是數以千計的寧安鎮普通百姓。他們在家中不斷祈禱,希望寧安鎮衛隊能在蘇大江的帶領下度過此劫。
一如蘇大江執政以來所做到的那樣。
可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大陸上,一些弱小百姓的祈禱,往往最是得不到神靈的注意。
君仇已經暫時停止了殺戮,仰天大笑起來。
他的腳下踩著寧安鎮衛兵的屍體,臉龐沾血,麵色猙獰地對活下來的一眾人道:
“力量,這就是力量!隻要有力量,你們就是任本座生殺予奪的螻蟻,就應該在我的腳下跪地哀嚎!
你們就是本座突破修為的養料,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忤逆本座!”
隨後,似乎是寫起來了什麼一般,君仇緩緩停止了大笑,凝視著蘇大江,麵色陰冷。
“不過,本座心情好,倒是可以給你們一個活的機會。”
蘇大江並未應答。
他知道,這個喜怒無常的瘋子,根本就視人命如草芥,將生死寄托在他的身上,無疑是最愚蠢的行為。
君仇的手一揮動,數百頭妖獸突破城牆,在寧安鎮衛兵們目眥欲裂的注視下衝進了鎮子。
鎮裏很快就傳來了陣陣哀嚎。那是百姓的哀呼,可惜百姓的聲音在這人命如草芥的大陸上最是微不足道。
剩餘的鎮衛隊衛兵早已被妖獸團團圍起,蘇大江等人的元力也早已瀕臨枯竭,無力突圍。
所有人都發狂了。張虎直接從地上爬起,開啟了【嗜血】,手持戰刀瘋狂砍殺。
蘇大江也是勃然大怒,運轉秘法透支元力,也是進入妖獸群衝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