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的時間不長。
對於玩遊戲的人來說,一個小時或許隻能打一局遊戲,還是不盡興的那種。
對於打麻將的人來說,一個小時隻是小意思,或許還不夠打四分之一圈。
可對於周海生來講,剛才那一個小時是他這輩子以來,經曆過的最難熬最糾結的一個小時。
因為從頭到尾,他都在經曆著慘絕人寰的虐待。
就是虐待!
雖然不知道李向陽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但周海生用自己的身體親自體驗著,什麼叫做斷骨重生,什麼叫做無痕恢複,甚至,什麼叫做好了又斷,斷了又好……
總之他似乎陷入了一種死循環,前一刻李向陽剛打斷他的肋骨,後一刻立馬又給他治好,而治好之後,李向陽又會一拳打斷,接茬給他治。
說多了都是淚啊!
周海生簡直是欲哭無淚,那種循環不斷的痛苦,還有每一次傷好了之後再度經曆的重擊,簡直都讓他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了。
“老周,還需要我繼續陪你玩嗎?”
此刻302病房裏麵,周海生就像個乖寶寶一樣,他胸前的肋骨自然是再一次被李向陽治好了。
而這一次出奇的是,李向陽並沒有再度給他捶斷的意思。
周海生頓時長長的輸了口氣,感覺到生命總歸是有盼頭了。
隻是忽然聽到李向陽問這一句,周海生立馬就愣住了,然後下一刻,他瘋了一般的搖頭:“不,不用了,真不用了,太特麼疼了……”
“知道疼就好!”
李向陽很滿意這個效果。
不說別的,周海生這種老裝逼貨在“熬鷹”一樣的辦法下,不出一個小時就給整情緒崩潰了。
這種效果讓李向陽感覺到很棒。
誰叫這老小子上一次在老莫家的時候,設計陷害他來著。
上一次不好意思當著老莫家的麵,收拾這個老小子,這一次總歸是逮住機會了。
新仇舊恨一起算,折騰老小子一個小時也算是夠本了。
瞥了這老家夥一眼,李向陽沒好氣道:“我說老周,之前彪子砸了你一拳,打斷你幾根肋骨的事情,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這個?”
周海生有點發懵,那還能怎麼處理,不是都抓進去了麼……
呃,隻是一瞬間的功夫,他頓時反應過來,剛剛這個想法太危險了。
李向陽為什麼會專門提到這件事情,還不就是希望他主動說出來點什麼。
當下周海生改口道:“李……先生,這個事情我是這麼考慮的。”
“你說!”
“你那位下屬跟我之間,其實就是簡單的業務衝突,並沒有什麼根本性的矛盾,所以雙方簡單溝通就沒問題的。”
周海生試探著說道,一邊看著李向陽的臉色,生怕一句說說不對,對方的拳頭立馬就砸過來——姥姥的,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熬了。
李向陽臉色立馬好看了起來:“哦,你真是這麼想的?”
“對,真這麼想。”
周海生心裏麵恨得牙癢癢,可是臉上絲毫都不敢表露出來,甚至還要繼續擠出一點笑意,表達出自己的主動和期待。
“不勉強?”
“不勉強,一點都不勉強。”
周海生繼續展示著自己的演技,要高興,要開心,要讓李向陽感覺到他是發自內心的願意,要讓李向陽能看到他心裏麵坐著一個孫子。
不是裝孫子,而是真孫子。
“好!”
李向陽樂了,站起身來,抬手在周海生肩膀上拍了拍,他笑了:“老周啊,我突然發現你真是個好同誌,有覺悟,不錯不錯。”
“嗬嗬!”
周海生努力笑著,也不知道為啥,他感覺到自己笑著的表情,一定比哭還要難看——可關鍵是,他必須得笑啊!
……
西城派出所發生了一件比較奇怪的事情。
之前上杆子報案的周海生,忽然之間態度大變,無論如何也要讓派出所消了這個案子,那態度堅決的,簡直都要比門口的那塊鋼鐵雕塑都要堅決。
“李所長,我一定要消了這個案子!”
此刻坐在西城派出所李所長辦公室裏麵,周海生很激動的站在李所長辦公桌麵前,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唾沫星子都要飛到李所長麵前了。
李所長很驚訝。
昨天的時候老周可不是這個樣子,或者說,老周雖然是也是這麼一副唾沫星子飛濺的樣子,但目標卻是和今天相反的。
昨天的時候老周激動無比的讓人一定要抓住那個打斷他肋骨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