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下班的時候，孟中原接到了吳主任的電話。
是用座機打過來的，內容也很簡單，這位論起級別來跟他差不多的首都官員，其實前途要比他好很多，說不定人家到退休的時候，還能混一個好官位。
以前兩人也打過交道，算是熟悉，隻不過卻從來沒有任何私交。
這一通電話，足足打了有半個小時，孟中原聽的耳朵都起來繭子了。
說的嘴巴都疼了！
先是院長，後是這個吳主任，哎！
電話裏麵吳主任不斷的跟他詢問李向陽這個人，問他為何如此推薦，孟中原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最終，隻能是拚著一張老臉，死命的給李向陽多點支持。
就差說“我老孟用孟中原這三個字來支持李向陽”了。
而最後吳主任告訴孟中原一句話，這一次的亞洲醫學論壇很關鍵，據說某個華夏高層親自做了批示，說十人團一定不能丟了華夏的臉麵。
旁敲側擊的，孟中原明白了問題的始末。原來這涉及到更多利害關係。
連帶著邊上那個小國，都開始蠢蠢欲動，高層自然是很不開心。
高層不開心，換算到其他事情上就是要讓底下的人出風頭爭麵子了。
說白了，這一次的亞洲醫學論壇恰逢其會……
孟中原聽完這個理由，壓力就有點大了。
說實話他絕對是相信李向陽，可相信歸相信，他沒想到這一次的事情竟然會牽涉到高層的動向。
似乎有點不好整啊！
但換一個思路，就算是不用李向陽，還有誰能夠勝任？
這麼一想，孟中原又感覺到，自己所做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
到下班時間了，關好辦公室門，孟中原先去了一趟衛生間。
剛關好單間門的時候，聽到外麵走進來兩個人，都是研究院的工作人員。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竟然是關於這一次推薦名額的事。
“你說孟老這一次是不是腦子抽筋了？李向陽是什麼東西，竟然能獲得推薦？我看，孟老這一次絕對要在這個什麼李向陽身上吃虧。”
“那絕對是要吃虧，孟老變了，以前孟老講風骨，現在孟老講利益。”
“此話何解？”
“恐怕你們不知道吧，這個李向陽我聽說啊，是有點門路的，記得前段時間的林縣醫學論壇嘛？據說那一次在林縣召開論壇，就是因為李向陽在林縣的緣故。”
“是不是這麼玄？”
“我騙你幹什麼，這可是我的內部消息，千真萬確！”
“那我就懂了，孟老這是拍馬屁啊。”
“誰說不是呢！”
“哎，孟老變咯……”
兩人撒完尿很快離開了，孟中原卻是麵色複雜的站在單間坑位裏麵，一動不動。
剛才那些人的話像是刀子一樣的刺著他的心。
原來大家都以為他是拍馬屁，可他孟中原是那種拍馬屁的人嗎？
他孟中原這麼多年為了研究院，不惜付出那麼大的代價，難道都是拍馬屁拍來的？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孟中原心裏麵很不好受。
他給兒子打了個電話，讓開車過來接自己——司機其實就等在外麵，但是孟中原不想讓司機送，怕忍不住要罵人。
十幾分鍾以後，兒子過來了。
孟中原沉著一張臉，一聲不吭的上了車，兒子也不敢隨便搭腔，隻好是輕輕的啟動車子。
他倒是知道最近父親為了港城醫學論壇的名額發愁，卻不料父親愁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