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淑晚看著他就像是看著自己教化長大的孩子一樣,有點兒心疼地對夏如意說,“娘,老是叫人家蹲門邊兒吃飯成什麼樣子呢,好歹人家也為這個家出了勞動力。”
夏如意睨了她一眼,“就你心善,把你娘說得跟個惡人似的,他要是過幾天仍舊能堅持幹活兒,不叫苦叫累再說吧。”
蘭淑晚十分有自信地打著包票,“我看的人準沒錯!”
蘭翠霜在一旁小聲提醒,“大姐,你筷子拿反了……”
夏如意嘲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倆能蹦躂幾日。”
蘭淑晚不在乎地撅了噘嘴,飯後蘭小四被留下來洗碗,蘭淑晚三人一起跟著朱姐朝東街走去。
江陵城遠郊這種小地方,聚集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家,少有那麼幾戶買了地建造大宅子躲清淨的,但普通人家也有有錢跟沒錢之分。
就比如這朱姐,蘭淑晚聽了一路嘮叨,就聽她在這兒誇自己的那個弟弟長得不錯,品性也好,就是多年讀書有點兒書香氣息說話喜歡文縐縐的。
蘭淑晚心裏琢磨,嘁!什麼書香氣息,不就是一四十好幾還沒討著媳婦兒的書呆子嘛!
蘭淑晚悄悄地在後邊跟蘭翠霜吐槽這朱姐,惹得蘭翠霜提心吊膽的生怕被朱姐本人聽見了。
朱姐在一旁說著自家條件有多麼多麼不錯,這些年她們姐弟倆攢下了不少銀子,就為了給自家弟弟娶媳婦兒用的。
朱姐自己有一個女兒,丈夫死的早,因為顧及女兒的緣故一直當著寡婦,也沒再嫁人。
“剛剛你也看見了,妹子你直說,我那弟弟長得怎麼樣?”朱姐拉著夏如意的手,兩人仿若上輩子就做過姐妹一般親近。
夏如意被這話問得有點懵,“我說這些有點兒不好吧……”
蘭淑晚在後麵笑著偷聽,一麵跟蘭翠霜說,“她這是有個讀書的弟弟自己捧著不成,還得再跟鄰居炫耀一番呢,說得跟誰家沒有個讀書人似的。”
蘭翠霜示意她小點兒聲,“大姐,你別說了,待會兒人家聽見不太好……況且咱們家確實沒有去考功名的人。”
蘭淑晚正要辯上一辯,就聽前麵的朱姐大聲笑了起來,“有什麼好不好的,我就想聽聽妹子你的看法兒呢,你就別再支支吾吾了,說個痛快的吧!”
蘭淑晚略顯嫌棄之色,“二妹,聽見沒,這嗓門兒大得,比公雞打鳴還要厲害呢!”
蘭翠霜想勸她閉嘴,卻有心無力,隻好不講話默默走在蘭淑晚旁邊。
“這……朱姐你家那弟弟長得確實還不錯,但這種事兒不是都問相看的女方嗎?!你問我也沒用啊!”夏如意有些麵露難色。
“哎呦,哈哈哈哈哈,妹子,我就說我看人準沒錯!既然你覺得好,待會兒看完宅子後就上我家去坐坐吧。”朱姐容光煥發,笑得一臉燦爛。
夏如意拒絕,“這,這倒是不用,我改日再來拜訪吧,主要是才搬過來,家裏頭都還沒收拾明白呢。”
“這有什麼,這樣,妹子,待會兒看完宅子我就叫我弟弟去你家給你幫忙去!別看他是個讀書人,收拾屋子還是一把好手呢!盡管使喚!”朱姐豪言道。
夏如意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我怎麼好勞煩你們呢,我們家有人收拾,隻是需多費些時辰罷了,朱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哎!你看看,咱們一路上講著話竟就快到了。”
蘭淑晚聞言順著夏如意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塊寫著“東街”二字的牌匾高高嵌在那木拱門正中,拱門上的紅色漆都快掉光了,木拱門看著很舊,單薄的身軀像是一碰就會碎的瓷娃娃。
蘭淑晚見著這些景象,心想,果然還是得住在城裏頭才氣派,才長見識呢。
“是呢,妹子,你聽朱姐的,這男人啊就是家裏的主心骨,以後你們相好了,這也算是提前兩人相互適應過日子了,你不用不好意思。”
夏如意哎喲地叫著嚇得接連退了幾步,幸虧蘭淑晚和蘭翠霜二人在後麵扶得及時,才沒有踉蹌地摔跟頭。
“朱,朱姐,你你你,你這說的什麼話呀!什麼過不過日子的,誰跟誰要相好了?!”
蘭淑晚愣了愣,沒忍住笑出了聲,“娘,你還沒反應過來呢,朱姨這是在給你做媒撮合你們呢。”
朱姐一臉茫然地看著母女三人,“怎麼了?這男未婚女未嫁的,難道撮合不得?還是說妹子你剛剛說的都是些麵子話,你看不上我那弟弟?!”
夏如意有些羞憤,“亂套了亂套了!我是有夫家的人,如何能再相看著許人呢!哎呦,朱姐,這你也是知道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