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裏,周邊稍微富庶些的人家都莫名其妙地丟了寶貝,衙門那地方一向清淨得不行,如今是門檻都要被踏破了,丟定西的人家好說話的鬧一會兒也就沒事了,不好說話的道理也講不通要死要活地在衙門裏哭啊喊啊,撒潑打滾不在話下,硬是要求官老爺趕緊把賊人逮住。
沈不嚴跟蘭小四兩人正抱著大米和白麵等一些家裏缺的東西往回走,他們已經去出事那地方看過了,新修補的牆痕跡很明顯,本來想要去衙門問一問乞丐的事兒,見衙門的官爺都頭疼得不行,估計也沒空管他那點兒事,也就沒再逗留。
沈不嚴這幾日一直在宅子裏都沒出去過,晚上睡也睡不好,好像夢裏總是有人要殺他,雖然看不清楚臉,但他已經自認為是那倆乞丐心有不甘,所以給自己托夢了。
沈不嚴帶著一雙大黑眼圈,無精打采地緊挨著蘭小四走,“世子,我好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覺……我仿佛已經不是我了,你有沒有發現我這兩天有點兒分裂了……世子,我是不是要離魂兒了啊……”
他一邊說還一邊傷心抽泣,惹得旁邊的蘭小四也快哭了,愁眉苦臉的,眼睛上的黑眼圈比沈不嚴還嚴重。
“沈不嚴,你是分裂了,我是要死了!你以為我不想你好好睡一覺嗎?!你晚上不是扒我,就是揪我,還對我拳打腳踢……你睡不好,我睡得更不好……真是作孽啊!要不是看在你從小陪我到大的情分上,我恨不得晚上掐死你!”
沈不嚴並不知道自己晚上睡覺有多不老實,他平時不這樣的,於是便跟蘭小四解釋了起來。
正說著話,忽然街麵上衝了出來一波軍爺,領頭的人駕了一輛馬車跑在前頭。
“讓開!讓開!”
沈不嚴跟蘭小四趕緊往邊上挪步,周邊的百姓議論紛紛。
“這通緝犯是連城裏的大官老爺都驚動了啊?!”
“要我說啊,大官老爺來得好,就該早些把那些賊人抓起來,不然咱們哪裏還有安寧日子過呀!”
“是啊,這周邊有錢點兒的總共就那麼些家,都偷了,下一個是不是就該咱們這苦命的人家了?!”
沈不嚴看著官兵過去,吸了吸鼻子,不鹹不淡地問,“世子,你說那轎子裏坐的誰啊?”
蘭小四不是很在意,“管他是誰,咱們隻管好好待在家,別亂跑就成,回去吧,家裏還有活兒沒幹呢,看著這天氣應該是要下雨了。”
沈不嚴抬頭一看,還真是,有些陰沉的天氣,讓人心情也跟著鬱悶起來。
兩人抄近路快到家門口時,一個拐角跟轉彎的人撞了個滿懷。
蘭小四還好,踉蹌了兩步穩了步子,沒有摔倒,沈不嚴卻是一屁股給撞得坐到了地上,懷裏抱著的米麵袋子掉到了地上。
“對不住,對不住。”
蘭小四見對麵的人沒覺得奇怪,倒是沈不嚴大叫了起來。
“你你你,你們不是死了嗎?!”
那兩個乞丐定睛一看,也激動起來,“大哥!補償費!”
沈不嚴連連後退,他揪了自己一把,疼得直叫,不是眼花,也不是魔怔了,確實是那兩個乞丐沒錯,沈不嚴仰天大哭起來,“到底是誰亂傳死了人的?!”
害得他這幾日走哪都離不開人,有一點兒動靜都疑神疑鬼,簡直要了命了。
那乞丐見沈不嚴這樣,怕惹上什麼其他的麻煩,嚷嚷著,“……沒錢就算了吧……下次有活兒再找我們哥倆啊!”
他們說完就匆匆端著破碗走了,蘭小四反應過來,猛然大喜,“沈不嚴!咱們有好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