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說完,見沈不嚴沒有給他幫腔,又見自己老爹把陳大人也喊了出去候著,蘭小四心裏忽的生出了立刻逃跑的想法。
然而一向會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陳大人,此刻已經在外麵默默的用雙手扣住門框,屋內的窗戶也隨著陳大人的出門被人從外麵緊閉了起來。
沈不嚴已經知道王爺要幹什麼了,於是默默的用膝蓋摩擦著地麵退到了邊邊上,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家世子,眼神無辜且真誠的告訴他:我也怕挨打,世子,您就先受著吧,早打晚打反正都一樣,好好認錯把王爺哄好了說不定會打得輕一點。
蘭小四一臉恐慌,連忙求饒道,“爹,爹,您聽我說……”
“說什麼啊?!說你姓蘭還是姓秦?說你整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是說你在這裏混得風生水起連家都不回了?!”老王爺拿起櫃子上的一根短槍,提著槍杆子,就朝蘭小四走了過去。
麵對自家爹的步步緊逼,蘭小四連連後退,又是擺手又是搖頭道,“爹,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是有原因的!”
“哦?你還有不回家的原因?我看你是皮癢了需要我來給你鬆快鬆快!”老王爺說著就拿槍柄朝蘭小四打去,那下手完全沒留情,打在桌椅上啪啪響。
蘭小四一邊躲,一邊哭喊,“娘,我的娘啊,孩兒要沒命啦!爹要打死我啦!”
“哼!喊你娘也沒用!今天老子不把你收拾利索了,下回還能給我整出幺蛾子來!還趕著跟別人姓了!我看你連你叫什麼都要忘了!”
“我沒!秦長弓,我叫秦長弓!”
父子倆一個追著打一個看著躲,把本就不怎麼寬敞的屋子裏搞得雞飛狗跳的,陳大人在外麵扣門扣得手指疼,卻不敢鬆開,隻聽見裏麵蘭小四的吃痛聲一聲高過一聲,桌椅板凳和花瓶碎裂的聲音預示著屋內的狼藉,陳大人心窩子疼,那可都是錢買的啊!他的錢啊!
可憐了關在裏麵的沈不嚴,嘴巴關鍵時刻不嚴實,現在就成了蘭小四的盾牌,老王爺打哪兒他就被聳去哪兒,沈不嚴都要被蘭小四給拖拉推拽的搞暈了。
“王爺,您就放過世子吧!他再也不敢了!這次真的真的不是他故意的,完全是因為情況不允許,隻能順勢而為,而且,他還給您找了個兒媳婦兒呢!人可好可漂亮了!”沈不嚴實在被當擋箭牌工具當累了,隻好雙手交叉護著頭,企圖用蘭小四的成家立業來緩和老王爺的氣。
屋內頓時安靜下來,前不久剛跟皇帝提過逆子與公主的婚事的老王爺舉著短槍的手慢慢放了下來,蘭小四見事情有所緩和,準備再添一把柴,說說蘭家人的好,順便再表明一下自己願意成家後兢兢業業的去闖一番大天地出來為家裏爭光,誰知他話還沒冒出一個字兒來,老王爺就氣暈了過去。
這可把他們給嚇壞了,蘭小四著急地扶起地上的老爹,“爹!您可別嚇我!”
沈不嚴捂著嘴巴,認為是自己說的話把老王爺氣著了,膽戰心驚的回想了無數遍,生怕把老王爺氣出個好歹來。
“愣著幹什麼,快叫人啊!”蘭小四朝沈不嚴吼道。
“噢……”沈不嚴一個箭步衝到門口,又拍又踹的,大聲喊著,“快開門請大夫,王爺暈倒了!”
陳大人一聽,嚇得一哆嗦,這父子倆在他這小廟裏吵鬧也就罷了,要是人給整出個什麼好歹來,他這廟可擔不住啊!
“來人,快!快去請最好的大夫來!”
陳大人的命令一下,立馬就有人衝了出去,剩下的人手忙腳亂地將老王爺抬上軟榻,開始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灼不安。
老王爺暈倒了,隨從侍衛們將整個衙門都圍了起來,蘭小四焦急的同時不忘叫人去給蘭家帶個話,說自己一切安好,也不用湊銀子了,事情了結後就會再見。
蘭淑晚因著這句話,等了蘭小四足足兩月有餘,再次相見卻是在茶樓說書人的嘴裏。
“話說這公主長得那叫一個絕美!跟咱們那位世子爺簡直天上地下完美匹配的一對兒啊,傳聞世子爺還曾英雄救美將公主……”
說書人從世子與公主的佳話中用英雄救美一個詞順利將要講的忠貞不渝的一對璧人的愛情故事給說了出來,底下人一堆人嚷嚷著要聽其他的,有的女子已經暗暗抹淚為這段愛情故事揮灑淚水。
蘭淑晚原本並沒有覺得這世子和公主在一起是壞事兒,可一聽到底下知情人士的透露,就覺得自己頭頂長了草似的,渾身不自在。
嘮嗑的是休假的兩個衙門裏巡邏的人,將蘭小四就是世子的消息給抖了出來,周圍沒人認識蘭小四,可蘭淑晚知道啊!
並且,那前來傳信的人也沒說蘭小四失聯兩月多是因為他身份貴重啊!
知道真相的蘭淑晚立刻撒丫子跑回了家裏,關了門就把蘭翠霜和夏如意火急火燎的拉去了房間,鄭重其事地嚷道,“娘,二妹,小四兒就是世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