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擎蒼,他到底是人,還是神?
黃興騰不知道,他也想不出來。
他隻能狠狠罵一句:“這該死的擎蒼。”
幾個喘息後,他的四肢又恢複了一些力量,於是他想要站起來。
腦袋傳來強烈的眩暈感,所以他隻能歪歪扭扭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會倒下。
“什麼聲音?”
他環顧四周,卻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
黃興騰尋找著。
他拖著那隻失去知覺的腿,踏過殘破的碎肢,沒有鞋的那隻腳踩進一個積著血的小譚,尋找著。
翻開一具鋪向建築角落的屍體,他找到一個正在哭泣的嬰兒。
他將嬰兒抱起,那個不停哭泣的嬰兒終於感受到安全,就這樣睡去。
“你還有家人嗎?”
他問,但嬰兒哪裏會回答他。
於是他自嘲般的笑一笑,喃喃著說:“好巧,我也沒有家人了...”
在緩緩落下的夕陽前,一人抱著一個已經沉沉睡去的嬰兒,拖著步子,走向城市深處。
那裏沒有戰爭,沒有炮火,沒有死亡。
那裏是——安全的後方。
......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李樂賢躺在病床上,虛弱的說著。
李澄空搖搖頭說:“我肯定會來的,你是值得我來的。”
李樂賢想笑一笑,但麵部肌肉幾乎失去了力氣,讓他隻能勉強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我們...都多久沒見麵了?”
李澄空回答說:“應該有五六年了吧。”
“對啊...我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
李澄空搖頭說:“當我成為首席議員的那一刻,我已經不能和你再接觸了,不然別的國家會以為我把心都放在花狹上麵,天球的聯盟就不穩固了。”
李樂賢扯著嘴角,看著李澄空,但隨即一股強烈的虛弱感傳來,他痛苦呻吟了一聲。
李澄空為他畫出幾張強身符,但強身符的精光隻是一閃而過,隨後就失去作用,後麵甚至連強身符的精光都發不出來。
他知道,李樂賢的生命已經要到頭了。
這是氣法滲漏綜合症。
體內血氣過量會讓人肉體崩毀,而體內法力過量則會讓人壽命銳減。
而如果身體內兩種能量同時過量,就會因為未知原因,在身體不停崩潰的同時,生命力飛速流失。
很可惜,現在還沒有找到治療這種病症的方法。
李澄空畫出這麼多強身符,也隻能勉強讓他在死前能好受些。
待到虛弱和疼痛褪去一些,李樂賢才微微喘著氣,又回過神來。
“你是個英雄。”
李澄空忽然冷不丁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哪裏能算得上是英雄,不過也是為了我老婆孩子罷了。”
“但你救了整個京都的人,沒有你頂在那個血氣漩渦裏,京都現在已經沒有了。”
李樂賢沒有說話。
兩人沉默了一段時間,李樂賢突然開口道:“我知道,我要死了吧。”
李澄空點點頭,說:“確切的說,你的生命隻剩下...一個小時。”
他雙手掐著法訣,為李樂賢推算出了大概的時間,但這樣的結果卻讓他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