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
半個小時後,王田香從李寧玉的辦公室給肥原打來電話說,他沒有找到相應的證據。
兵不厭詐。沒有找到照樣可以說找到。掛了電話,肥原直奔西樓,將李寧玉約至樓下會議室,開門見山地說:“王處長正在搜查你的辦公室,你知道我要查你什麼嗎?”
“不知道。”
“你怕嗎?”
“不。”
“不,你怕,因為你匆匆來此,來不及把你的罪證銷毀。”肥原說,“王處長剛給我打電話來說,他們在你辦公室裏發現了你的秘密。天大的秘密哦。你猜是什麼?”
“不知道。”李寧玉說,“我的秘密都是皇軍的秘密。”
“不對吧,”肥原說,“難道偷練吳部長的字也是皇軍的秘密?”
“什麼?”李寧玉沒聽清楚。
肥原說:“王處長發現你在臨摹吳部長的字,請問這是為什麼?說實話。”
李寧玉幾乎是第一次lou出笑容:“我想王處長一定是走錯辦公室了。”
肥原哼一聲,朝李寧玉豎了個大拇指:“佩服!你的表現真的很好。李寧玉,我跟你說句老實話,如果你最終能證明你不是老鬼,皇軍將大大地重用你。”話鋒一轉,大拇指又成了小拇指,“但現在……對不起,我懷疑你證明不了。你說我詐你,不停地詐你,就是想證明我對你的懷疑。”
李寧玉沉默一會兒,沒有接著肥原的話說,而是莫名地問:“肥原長,我想知道,你上午給我看的吳誌國的血書是真的嗎?”
“你看呢?”
“我希望是真的,”李寧玉說,“這樣他已經證明我不是老鬼。肥原長,請你相信我,隻要那是真的,吳誌國肯定就是老鬼,你不用再懷疑誰,事情可以結束了。”
“如果是假的呢?”
“如果是假的,”李寧玉幹脆地說,“有一個情況,我建議肥原長去核實一下。”
李寧玉說,剛才她聽金生火說他在向張司令呈交密電時,白秘書在場,並且是由白接下後再轉給張司令的。李寧玉特別指出:“金處長說白秘書接了電報就先看了。”就是說,事發之前不僅僅是他們吳金李顧四人知悉密電,還有第五個人,就是白秘書。言外之意,他也應該是懷疑對象。
肥原坦然說:“你又怎麼知道我沒有懷疑他,你那麼聰明應該明白,他是被秘密地懷疑。”
李寧玉說:“這我從肥原長請他草擬家信一事中已經有所預感,你先請他擬信的目的就是要看他的字,但我認為這樣秘密地懷疑效果其實不好。”
李寧玉認為,公開懷疑具有一種威懾力,老鬼知道自己被懷疑,心裏一定會緊張。心裏緊張,行為不免要變形,易於lou出破綻。秘密懷疑在某種情況下也許是有用的,比如他要采取什麼行動,不知背後有人,易於被捉住。
“從現在的情況看,”李寧玉說,“老鬼基本上不可能采取什麼行動,任何行動無異於飛蛾撲火,他不敢,也不會。他不行動,秘密監視的價值就小了,甚至隻有負價值,因為他不知自己被懷疑,心裏無礙,反而易於隱藏。”
這些都是分析,肥原要她得出結論。
“我的結論就是如果吳誌國確鑿沒死,你詐我不如去詐白秘書。”李寧玉說,“我不知道肥原長有沒有像詐我一樣去詐過金處長和小顧,吳部長肯定是像我一樣被詐了又詐的,甚至用刑威逼。我在想,如果老鬼就在我們這四個人中間,他可能早被你詐出來了。因為你想,現在老鬼的一隻腳其實已經在牢房裏,另一隻也是這幾天內要進去的,他再頑固再狡猾再老道也經不起你詐的,即使嘴上不招,臉上也要招。人總是人,都是貪生怕死的,到了懸崖邊,命懸一線,都是要緊張的。”
肥原說:“也有人視死如歸的,我覺得你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