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否認，沒有辯駁。
蘇梧說得幹脆利落。倒是沈絕氣到了。
“你不知她是妖？”
“還是不知你自己是修者？”
蘇梧直直看著他的眼，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沈絕盯著屋榻之上，那裏躺著個鮫妖。
“人妖殊途，你明知……”
“師兄”
蘇梧抬起頭，直直望向沈絕，眼中沒有絲毫害怕和猶豫。
“我知道你的好，但從今日起，不論我做什麼，但請師兄諒解。”
沈絕冷笑，語中鋒利。
“就為了隻鮫妖？你不要忘了你到底是修仙者。”
終究還是人妖不立。
可偏偏千年之前，人妖也曾是友鄰。
蘇梧不語。
沈絕放下茶，看向那早已醒來，躲在門口觀望，怯生生的小鮫妖。
“你忘了當時的師姐承受的苦了嗎？”
他們有實力的全被派了出去，隻留下了蘇梧和受重傷的許行衣。
他知師尊是為了保護他們，想獨自一人去救司晨，但萬萬沒想到，蘇梧實力插入這件事中。
他們回來時，早就晚了。
蘇梧被送往屠山，司晨被押入冰極牢。
事成定局，無力可改。
那一次，蘇梧之名響徹宗門，她早位於長老之位。
沈絕眼一閉，他絕不允許蘇梧再次像司晨一般，和妖勾上關係。
她不懂妖的狡詐，沒關係，他來解決。
“既如此，我來替你解決。”
說罷，沈絕運起靈力，用了九成九的力，直接朝小鮫妖擊去。
“沈絕”
蘇梧驚呼，順身生生擋下了這一擊。
“小師妹”
蘇梧拿著酒的手顫抖著放下，撐起笑:“師兄，別衝動。”
沈絕愣了一下，方回過頭來似的，想去扶蘇梧，又好像想起了什麼，頓在半空。
蘇梧沒理他，轉過身告訴小鮫妖去屋裏好好待著。
小鮫妖眼巴巴看著蘇梧的手，默默點頭。
蘇梧和沈絕便出了屋，到院中亭子去。
這次他們對麵而坐，蘇梧也沒有拿出酒來。
蘇梧靜靜為沈絕添了水。
“師姐走前，托我為她照顧一人。”
“那是師姐與藍淺所出。”
“名喚流川。”
說到這兒，蘇梧不說，沈絕也猜到了，難怪當時牢獄之中，蘇梧一定要去。
他勉強提起笑道:“所以你要救他？”
蘇梧點了點頭。
繼續說道:“他不是流川，但他身上有流川的氣息，我想救他。”
所以，就救了他。
可能是為了流川，也可能是為了他看向她時，眼中的祈求絕望。
“所以你便要與妖為伍？”
蘇梧不說話，他們就一直僵持著。
不知是在鬥什麼氣，誰也不肯謙讓。蘇梧淡定飲水，沈絕也不走。
雨一直下，下在心頭。
直到季安歸一身滴水不沾的樣子走進來，蘇梧看著他旁若無人走進來，彈了彈衣角，絲毫不嫌棄亭中奇怪的氣氛，挑個位置坐下。
蘇梧此刻也不得說聲:牛啊.。
隨後，三個人都坐在那裏安靜喝水。
直至天明，沈絕才想像認命般。
“我絕不會再動他，但我要你離妖遠點。”
蘇梧堪堪抬頭。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