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許家的小外孫金發碧眼,一頭小卷毛。
蘇青給顧言成的越洋電話早就撥過來了,作為顧言成的媽,她也一直對自己兒子和許凡音的戀愛有些說不清。
你說迫於父母壓力兩個人在一起,許凡音也總是言成長、言成短的關心著;如果說有感情,他倆也不像自己看到的其他小情侶,兩個人倒像是姐弟,有感情但更多的是親情。
許凡音帶著一個混血小孩出現,許家炸鍋了,蘇青倒是鬆了一口氣,這個孩子的出現,無疑幫助顧言成洗白了過去一年的情變傳聞。
看來,許凡音想通了。
“你知道許凡音回國,也知道許凡音帶了一個孩子回國,你不知道許凡音的孩子,是個混血兒麼?”
賓城,顧氏府邸。
顧言成不冷不淡的一句話,借著微醺的氣氛就像一枚炸彈,瞬間點燃了杜野等人。
“我X,你丫說,許凡音帶回來的,不是你的崽?”
薑淙幾乎從沙發上彈起來的,伴隨著眾人絡繹不絕的“WTF”,點燃了小圈子的最後一份諱莫如深。
別人不提,顧言成也沒說,但是他能感覺的到,和許凡音分手後,這個名字就成了圈子裏的禁忌,別人覺得他在這段三年的感情中被傷的很深,以至於,從許凡音之後再多姑娘,都隻是他的路人。
到底是,誰給顧言成立下的深情人設啊。
“我就覺得去年你們兩個突然分手,絕對有貓膩。”
“是不是許凡音劈腿,和芬蘭哪個老外好上了。”
“兄弟,心疼了,真的心疼你了。”
薑淙一臉悲傷,一句又一句的根本來不及讓顧言成還嘴。他摟著顧言成,把頭貼在他胸口蹭了蹭,這是他獨有的表達感情的方式。這套對肖翱好使,顧言成一個老爺們可不吃這套。
“滾。”
嘴上說的滾,但大家都聽得出,顧言成是在說玩笑話。
“我不,顧言成,我真的會心疼你。”
薑淙也死皮賴臉的不鬆手,用著肖翱同款的腔調,在顧言成胸口繾綣,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
“許凡音沒出軌,我也沒受情傷。”
顧言成無奈的推開薑淙的腦袋。
眼下這些知根知底兒的發小們,尚且都在揣測,也難怪圈子外的謠言了。
“你丫這點和許凡音一個德行,活吊人胃口。”
杜野說罷拿沙發上的抱枕丟顧言成,顧言成也不躲,不偏不倚的一手擎住。
“真要關心許凡音,就別跟我在賓城耗著了。我要開學了,你們總不能還跟著混吃混喝吧。”
薑淙他們是追著顧言成來的,都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甚至薑淙還放下豪言——
“要是顧言成都能被賓大錄取,趕明兒我也申一個。”
眼下,顧言成真要放下國內霸總身份,再續青春男大的青蔥歲月,他們還真六神無主了。
“你們回國吧,如果真的關心許凡音,就回去幫幫她,按照我對他爸的了解,眼下應該是她最難的時候。”
顧言成又喝了一杯,是他最愛的教父,酒精混合著燃燒的肉桂,燃燒的灼熱充斥口腔,像極了告別許凡音的那個聖誕夜
他說,“你走吧,祝你擁有遼闊的人生和無限的幸福。”
許凡音笑著看他,從未有過的、如此輕鬆的表情,輕快的和他揮手告別,很快她拖著行李箱的身影消失在賓得尼大道的盡頭。
那一天,許凡音搭乘最晚的班機飛去芬蘭。
那一天,顧言成一個人坐在黑暗的書房中,整晚的聽著許凡音留下的CD。
The Pretty Reckless的專輯,許凡音告訴他自己最喜歡那首《Nothing Left To Lose》
並不精致的女聲和著吉他與鼓點,一遍又一遍的唱著:
After Jesus and Rock N Roll
(無論上帝還是搖滾)
Couldn’t Save My Immoral Soul Well
(都拯救不了我肮髒的靈魂)
I’ve Got Nothing Left
(我一無所獲)
I’ve Got Nothing to Lose
(我早已一無所獲)
她如此自由,在26歲這一年,由她親自剪短,密密麻麻纏繞在身上的風箏線,去高飛。
膽小、懦弱的隻剩下顧言成一個,仍舊維持著外強中幹的精英人設。
他永遠會記得許凡音問自己的那個問題,“顧言成,你做過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