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啊,墨黎?”錦書打開地窖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瞬間感到一股寒意將其包圍,凍得她控製不住地直打顫。她咬咬牙,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接著問墨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我……”他頓時一陣語塞——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或者說,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應該說實話。他之所以跑到這裏來,就是在看到錦書躺在床上那副命不久矣的樣子後覺得無比自責,畢竟這一切都是由於他自己的單獨行動而造就的,自己理應承擔相應的代價;可是他又不想就此被人看扁,讓人覺得他是那種不聽指揮瞎跑的小子:如此一來他費了半天勁當上的管理者可就廢了!因此,他選擇了暫時不去處理這件事情,等到了以後再做補償。然而,一想起錦書曾經與他一起管理基地事務時的樣子,以及受傷後那令人憐愛的感覺,他便又覺得自己竟是如此的不是東西,以至於讓別人受傷之後都不去麵對,不敢麵對這件事。就這樣一來二去,他的心裏從感到很抱歉、很不應該,變成了感到自己不配做這個管理者。“果然我還是找一個僻靜的角落,一個人在裏麵陰暗地爬行好了。”他這麼想著,選擇來到了這個除了員工就隻有他知道的地窖裏,拿了一些食物和水,開始在裏麵陰暗地爬行。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人這麼快就把他找到了。麵對頭上還纏著繃帶的錦書,他的那份負麵情感是更上一層樓,覺得自己無顏麵對她。他左顧右盼,尋找著更加陰暗的角落,恨不能找個合適的地方縮起來。
錦書見他不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眼神還躲躲閃閃的,就像是在躲避她一樣。於是她伸出雙手搭住他的雙肩,輕聲問道:“你還好麼?墨黎?難道是……感染了?有什麼不舒服的話告訴我啊!”
他搖了搖頭,沒底氣地說:“沒,沒有感染……並沒有電視上說的感染的症狀,也沒有感覺不舒服……也不對啦,還是有點不舒服的……”他說的不舒服是指心裏頭難受。然而錦書並沒有想到這一層,還覺得是不是自己撲倒他的時候沒護好他,傷到了什麼地方呢,連忙關心地問,說是不是哪裏在那時候磕傷了或者摔疼了,同時還表達了歉意。
但是墨黎又搖了搖頭,語氣裏夾雜著一絲苦澀:“不是這樣的……我沒有生病,身上也沒有傷。我是……從心裏感到難受。想說,但是,又有點不好意思……”說話的時候,他麵帶猶豫地看了露米婭一眼。她立刻就理解了他的意思,立刻化作一團黑霧離開了地下室。
見露米婭離開了,墨黎將頭轉了回來,但是仍然不敢直視錦書。隨後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低著頭小聲說:“要不……你先坐下?你這樣在這裏站著,我感覺好緊張……”
錦書立刻很配合地坐了下來,右手還輕輕摟住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柔聲說道:“心裏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盡管說吧。我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