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飛機降落海城。
衛舜隻背著個簡單的雙肩包就來了,跟在陳父後麵,慢悠悠地下了飛機。
他也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如此著急,要說,陳大海和曹輝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這會兒著急又有什麼用呢?
好在現在直播間已經關閉,沒有什麼不方便說話的地方。
想了想,見周遭沒多少人了,衛舜才緩緩開口:
“陳叔叔,您今天這麼著急,是有難言之隱嗎?”
陳父腳步匆忙,聞言立即頓住腳步,回頭看他,眼神仍舊是難掩疲憊和悲傷。
“你看出來啦……”
“是小曹的家人,他們非常不能接受這件事。”
“盡管我跟交警都盡力勸說解釋了,但他們還是覺得小曹出事,那輛大貨車也有責任,現在正吵著要追責。”
“結果現在屍檢報告出來,發現小曹當時屬於酒駕,他家人才沒敢多說什麼。這事情發視頻的時候沒說,也是考慮到他家人的心情。”
“小曹跟你打賭的時候我算是證人,這兩單活肯定是由你來接,沒跑的,但經過我兒媳婦他們這些年輕人提醒,我們都擔心事情拖的久了,網絡輿論發酵,到時候小曹家人那邊或許會對你不利。”
“想著,早點弄完,也能早點結束。”
“如果你真有我之前說的那種本事的話,最好試試看,這不單單是為了我們這些家裏人心裏好過,也能替你自己減少很多麻煩。”
衛舜一時啞然。
該說不說的,陳大海雖然搞這些極限運動,但本質上應該不是壞人。
看陳父對自己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這家人都並非胡攪蠻纏之輩。
明明在承受喪子之痛,可是陳父悲傷之餘,還在替自己考慮……
饒是衛舜這種心性淡漠之輩,此時也難免有點感動了。
他頓了頓,道:
“陳叔叔,您剛才說的我明白,這也是為我好。”
“還是那句話。”
“能做的,我會竭盡全力,把這場白事辦到您滿意。”
陳父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
“聽勸就好,聽勸就好啊……”
隨即,他擦了下眼角,又轉身把頭埋下去,一股腦地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
坐著陳父的車,一個小時後,衛舜來到了陳家。
陳家並不在海城市區,而是在郊區一處比較偏僻的自建房,獨門獨院的,看起來像是城鄉結合部。
下車後,陳父指了指自家院門,道:
“條件比較簡陋,見諒啊。”
“市區房價太高了,大海沒買房,之前跟我兒媳婦是租房過日子,他去世之後,喪事就隻能在我們家院子裏辦了。”
“本來我是想讓他進家裏祖墳的,就在離這兒不遠的地方,但是兒媳婦不肯,說是這裏以後肯定要拆遷,到時候如果因為規劃問題要遷墳,反而打攪他。”
“我想著也有道理,所以等做完法事,可能還得去一趟殯儀館,讓他以後住公墓。”
本以為小夥子會有些不樂意,畢竟辦喪事的話,整體流程還是應該最後土葬比較好,但陳父沒想到,衛舜竟然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