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瑞很快來了。
手裏提著根鐵棍,氣勢洶洶。
我知道,他想揍我。
甚至我都想揍我自己。
這些天來,似乎隻要跟我扯上關係的人,都會遇到麻煩。
先是陸小梅遭綁,現如今又是馬大山失蹤。
“姓袁的!”
坐在老三會所的一間房內,馬瑞提著鐵棍指著我的鼻子,眸子中散布寒霜。
“馬大哥,我……”
馬瑞比我大,叫他一聲大哥沒什麼問題。
“你別叫我馬大哥,老子問你,你為什麼去見我爸!”
我無言以對。
雖然我一開始並不知道昨天要見的人是馬大山。
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本質上我有責任。
“小瑞,別著急,是我,是我帶著他去的!”
關鍵時刻,周望叔倒也沒有掉了鏈子,按著馬瑞的右肩,示意其坐下,並隨手遞出一根煙。
馬瑞氣鼓鼓的坐下,拿起桌上的火機點了兩下,火機沒著,這無疑更加點燃了馬瑞心中的怒火。
“臥去你大爺!”
打火機在天空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落入不遠處的魚缸裏,魚缸裏的幾隻金魚聞訊趕去,發現不是食物之後,又興致缺缺的閃開。
“我爸沉迷古董就是因為你爹,現在你還害我爸失蹤,我們老馬家欠你們老袁家?”
馬瑞雙目通紅,暴怒之下的狂喝著,嘴中還有口水拉著絲。
我沉默不語。
“行了,別吵了,讓你抽煙,不是讓你抽風!”
周望叔自己點燃一根煙,隨手將新的火機扔給馬瑞,道,“報警了嗎?”
“沒,警方要失蹤三天再給立案……”
馬瑞沒有點煙,隻是不斷摩挲著手中的火機。
“小子,你也別著急,老馬他都這麼大的歲數了,要不是小孩子,還能跑丟了不成?”
三叔端著茶水走了進來,給我們四人各自倒了一杯。
馬瑞拿起就往嘴裏灌去,滾熱的茶水瞬間使其痛苦的喊了一聲。
我咬咬嘴唇,想說話卻半天開不了口。
好在周望叔說出了我心中所想。
“我看大山也有可能是自己散心去了,如果是被人綁架的話,現在咱們應該已經收到了要錢的消息!”
“這……”
馬瑞稍稍有些遲疑。
這一句話也算在理,但卻又有些偏頗。
誰說綁架就一定要錢的?
幾人沉默不語,各自心中也有屬於自己的想法。
我有些內疚。
馬瑞有些著急。
而周望叔與三叔這兩隻老狐狸我看不懂去,或許內疚與著急各占一半。
“阿銘,你說現在這些人怪不怪,剛才有個白頭發的大叔硬生生給我手裏塞了一封信,非要讓我交給你!”
陸小梅突然走了進來。
“你說誰,白頭發大叔?”
馬瑞頓時急了,起身上前一把抓住陸小梅的兩隻胳膊,不斷的搖晃著。
陸小梅不知道馬瑞是誰,呆滯的點點頭:“對啊,都那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染個白頭發,跟個殺馬特似的!”
我恨不得立刻找個縫鑽進去。
在人家兒子麵前說當爹的是殺馬特,陸小梅這條路可算是走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