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宣平侯府如何,她並不是十分在乎。
她指了指前麵,將話題引了開來。
“要入殿拜祭了。”
上完祭品之後,就要依順序進去拜祭。
江老太太看了一眼,連連擺手道。
“我們祭品都沒有進去,我也拉不下這張老臉去了,算了算了,等散了我們就走。”
這距離散了起碼還有一個多時辰,季黛亦不願意和他們一直枯坐在這裏,便找了借口起身,準備尋個偏殿為親生父母奉幾盞祈福燈。
方怡原本垂頭喪氣的坐在後麵,見她離開,不知為何心中一動,也尋了借口想要跟著去。
老太太是怕了她又惹事,當然不允,可又抵不過周圍看過來的目光,最後隻能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方怡大喜,也不帶丫鬟,一人就悄悄跟了過去。
她跟的遠,雷音寺又人多,季黛和珍珠竟沒有注意到方怡的跟蹤。
季黛按照平日習慣去了常去的偏殿,可一轉進去,卻意外的在殿內看見了一人。
“淩哥哥?”
她下意識的就喚出了口,又覺得不妥,趕緊捂住嘴。
可這個稱呼已經足夠讓李淩歡喜。
他快走幾步,走到了季黛身旁。
“前幾日我過來準備的時候,在這偏殿看見了師傅和師娘的祈福燈,我便知道你今日一定會過來。”
季黛一笑。
“淩哥哥有心。”
李淩讓開了身子,讓她上前拜祭佛祖,又親自去請了僧人過來,忙前忙後完全不似一位位高權重的——
“我還沒恭喜淩哥哥。”
季黛突然開口道。
“現如今應當稱呼您為李尚書了吧?”
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爬到吏部尚書的位置,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李淩奉燈的時候一頓,又緩緩往上放。
“那師妹覺得夠不夠?”
季黛袖中的手微捏成拳,她勉強笑道。
“淩哥哥說什麼呢?父親若是知道你如此出色,定十分開心,你多年苦讀也終於熬到了頭。”
李淩沒有回頭。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自覺以我目前的官位已足夠。”
從宣平侯府出來之後,他日夜難寧,夢裏都是季黛的傷痕,他也是這時候才正視了自己的內心。
他這麼努力往上爬,不就是為了——
“足夠保護你。”
李淩猛然回頭,認真盯著站在陽光之中的女子。
“隻問你願不願意。”
季黛有些恍惚, 她知曉李淩從來不說也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也許她說一句願意就能從這泥潭中逃出去?
可還不等她想明白,身後就已經傳來了珍珠的厲喝聲。
“方怡你跑什麼!”
季黛悚然回頭,快步走到殿門口,往外一看。
方怡飛快的往廣場去了。
“夫人。”
珍珠有些自責,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殿內的季黛身上,竟被方怡給靠近了!
“沒事。”
季黛咬著唇道。
“我們也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