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的時間是午時前,季黛知道宮內人的德行,進宮前連水都不肯多喝。
畢竟,口渴饑餓都可以忍,但三急卻忍不得,所以就算季黛被晾在長樂宮外半個多時辰,她也能挺直脊背,不見半分狼狽。
“賢妃請夫人進去。”
終歸還是賢妃熬不住了,她貼身宮女茉莉出來請季黛進去。
這可不是賢妃心軟——
而是旁邊還有淑妃,麗妃盯著呢,她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怎可能輕易被人捉住把柄?
進了主殿,季黛仰頭一看,便見高台座椅上半躺著一位美人。
她的美不如麗妃張揚誇張,一看便是知性懂禮的大家閨秀。
可想想秦信,季黛便暗自警醒。
“你就是季黛?”
賢妃看著季黛行禮,也不讓她起身。
“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季黛保持著半屈膝的姿態,不顫不動,恭敬道。
“季黛見過賢妃。”
“哼,起來吧。”
賢妃並不打算真的撕破臉皮,便懶洋洋指了旁邊的座位。
“我找你來有事。”
季黛恭順坐下,誠懇抬頭道。
“我人微力薄,哪敢得賢妃娘娘高看。”
賢妃樂了,她坐直身體,更加細致的打量季黛。
“我還以為你是個奇女子,看來和尋常貴女也沒什麼兩樣嘛。”
一樣阿諛奉承。
季黛低頭,膽怯道。
“如果賢妃娘娘說得是齊王的事,那可真是誤會了,他曾得家父教導,我那父親最愛吹噓,所以齊王才對我高看幾眼。”
“噢?”
賢妃還沒問,季黛就將話說明白了,就順著她的話題往下說。
“他那樣冷的性子能給你幾分顏色,都已經是極大的福氣了。”
季黛默默回想秦止——
初見的確極冷,又疏離。
可相處下來,他卻是極好,極通透的人。
她心中琢磨評價秦止,可表麵卻誠惶誠恐。
“我一個已嫁人的婦人,最怕便是這流言蜚語了,也並不覺得是福氣。”
賢妃嗤笑一聲,這世子夫人和那江世子也差不多,都是個蠢的,連這好處都接不住!
她也懶得繞圈子,便直說道。
“宮內三妃,便有三位皇子,但無一人能從秦止手中拿到任何東西。”
季黛懵懂抬頭。
“他一個殘廢王爺手裏能有什麼?!”
“……”
賢妃腦袋隱隱作痛,可看著季黛單純的雙眼,又不能不信,隻能簡單的挑了幾個說了下。
“噢。”
季黛聽完點了點頭,又沒動靜了!
賢妃氣急。
“你是真不懂假不懂!季家沒教你審時度勢嗎?我要你幫我,不拘兵權,暗夜,亦或者明麵上的支持,你隨便弄一樣來,我保你宣平侯府富貴!”
怪不得秦信做事這麼直接粗暴,又不知道輕重緩急。
原因竟然在這,這位知性美的賢妃,竟能蠢到以這樣的條件來和她交換。
她若願意問秦止要,別說富貴了,其他幾妃連身家都能給了她!
“怎麼樣?”
賢妃見她不說話,又加了籌碼。
“江康是你的養子吧?秦信有了好處,也是他的造化,你身為嫡母,也是好處多多。”
“可是……”
季黛迷茫道。
“賢妃娘娘說的好處都是侯府的,或者是未來的,我卻什麼都沒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