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在齊王府,便以她為尊。
她看著鳳冠霞帔的季黛,眉開眼笑,顯然滿意的不得了,又命人送上了足足的見麵禮。
跪拜過天地後,季黛被送去了喜房。
而秦止則被留了下來。
他如今身體健全,參宴的賓客哪肯放過他,一個兩個都圍上來勸酒。
秦止來者不拒,舉杯又都是一飲而盡,驚得勸酒的人不敢再勸。
畢竟洞房花燭夜,誰又敢真壞了這位齊王的好事呢?
但別人不敢,聖上卻頻頻舉杯,一口換秦止一杯,明顯打算灌醉他。
太後憂心不已,幾次開口想讓秦止少喝點,都被聖上截住了話頭,不許她多說。
沒過多久,宴席上的人都注意到了這邊的拚酒。
雖然明擺著聖上欺負人,可又有誰敢說他的不對呢?
一杯,十杯,二十杯……
聖上放下了酒杯。
“賢弟好酒量。”
他灌了秦止這麼久都沒逼出醉態,實在是無趣的很,便回頭問太後。
“禮成了,可要回宮了?命婦們都等著拜見你呢。”
可好死不死,秦止這時候忽然按住了眉心,露出一副哀傷至極的表情。
“太後娘娘,我母親去世的早,多虧您照顧我長大,我大婚您還要這麼早回去嗎?”
太後一看,心都碎成了一片片,當即指著廳內道。
“她們都在這裏,我還回去做什麼?要想拜年直接過來磕頭就是。”
聖上抿緊了唇,左右一看。
的確,隻要叫上名字的官員,幾乎都在這裏。
他用那個借口勸太後回去的確不妥。
太後決心已定,聖上也不好在外麵強迫她,隻能冷冷托著下巴守在她身旁。
酒席一直開到了夜色彌漫,太後大部分時間都被困在聖上身旁,偶爾離開,也會跟著無數人。
端是不給秦止一分機會。
喝倒的人越來越多,離開的人也越來越多。
聖上也忍耐到了極限,打算不管太後怎麼說,一定要帶她回宮了。
“哀家要再去看看王妃,和她說說話。”
太後難得爽快同意了。
“等哀家回來,就走。”
聖上並不想在此事落給秦止什麼把柄,便擺了擺手,命人陪著她去喜房。
“賢弟。”
他目送太後的背影消失,才轉頭看向獨自飲酒的秦止。
“你也有家室了,朕相信你當不會……”
可秦止忽然抬眼微笑,鬆開了手。
玉杯落地,驚得聖上一震,下意識的就起身要追著太後去。
“手滑了。”
秦止俯身去撿。
“皇兄說什麼呢?大喜的日子我還能做什麼呢?”
聖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眯眼坐回位置上。
“希望如此。”
“對了。”
秦止把玩著玉杯,輕聲開口道。
“皇兄,秦濤為何沒來?是您不許他來?”
聖上關注著喜房方向的動靜,漫不經心道。
“他最近不太舒服,等他好了,朕讓他來賠禮。”
“我成親,他不來喝杯酒有些說不過去吧?”
秦止轉著玉杯,忽然道。
“我命人去請他了,現在應該在門口了。”
聖上猛然轉過了頭,冷喝道。
“你怎麼進的皇子府?怎麼見到他的?!”
他明明記得秦濤如今根本接觸不到外人,難道說因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太後身上,竟給秦止鑽了空子?!
他狐疑的盯著秦止的表情,似乎想要窺探他是否知道什麼。
“失敗的實驗品。”
秦止舉杯。
“總想要見一見陛下你好不容易做好的完美品。”
這下,聖上徹底確認了。
“你知道了?你是想……”
秦止緩緩起身,他們周圍已無外人。
“皇兄您是皇家血脈,我也是,你能用秦濤,我也能用。”
聖上怒極拍桌而起。
“你就不怕朕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