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趙茗茗沒有說話,她偶然瞟瞟葉靳拓,葉靳拓也自然地側頭對她微笑,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是非常合理而順其自然的。
嗯,他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很淡的微笑,說明他心情很不錯。
到了目的地,趙茗茗趕緊下車。
“等等。”葉靳拓拉住她的手臂。
“幹嘛?!”趙茗茗聲音裏有些顫顫的。
葉靳拓輕咳後,溫柔又認真道:“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趙茗茗本能地反問。
葉靳拓聳肩,很自然道:“你麵前的男人。”
“你……這是不可能的。”趙茗茗撇過頭,立刻拒絕。
“怎麼不可能?”葉靳拓的臉皮顯然可以媲美粉牆,“剛才你也沒有拒絕,說明你不討厭我。”
剛才指的當然是那個吻。
趙茗茗抬頭看看他,麵色緋紅,一時間無法駁斥,隻能看著他喜悅中夾著自傲的神情,隨即飛速下車,落荒而逃。
她的臉紅在葉靳拓眼裏顯得特別可愛,葉靳拓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又細細回味了一遍,比電影裏那個啃糖葫蘆的嬌憨小婢女要可愛。
趙茗茗回家像條死魚一樣躺在床上,她想了很久,得出一個讓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結論:她對葉靳拓分明還是動心的,從最初的相親到現在,隻要他出現她就會有些倉皇失措,按科學道理來說這是多巴胺,去甲腎上腺素,基乙胺的分泌過多而引起的叫做來電的生理症狀,譬如:顏麵發紅,瞳孔放大,血壓血糖升高……
她以為她不會再有如少女般的動心,而事實證明是她還有一顆年輕的,執迷不悔的心。
晚上金灝陽打電話來的時候,趙茗茗明確地提出要和他談談,那頭的金灝陽從她聲音裏感到有些不詳的預兆。
隔日中午,趙茗茗如約到金灝陽的公司找他吃中飯,卻得知他出了事情,一個小秘書說金副經理發生了車禍,趙茗茗嚇一跳,問是什麼醫院趕緊趕了過去。
兩車相撞,金灝陽的車子側翻,胸骨碎裂,肋骨骨折,髒器變形,被肇事司機送到國際仁愛醫院。
趙茗茗和肇事司機在手術室門口等了很久,肇事司機是個老實憨厚的男人,隻受了點皮外傷清創包紮後便憂心忡忡地守在門口,想吸煙被小護士阻止,坐立難安,內疚又歉意地看看趙茗茗。兩小時後金灝陽才被拉出來,戴著氧氣罩,半闔眼睛,看到趙茗茗時眼睛才有了點神采,嘴巴囁嚅。
“好了,現在不許說話。”趙茗茗焦慮地命令。
醫生,護士忙忙碌碌一陣後,病房裏安靜了,金灝陽側胸插著管子,手背上插著針頭。
“茗茗。”
“現在別說話了。”
“茗茗,你在我身邊,我就放心了。”金灝陽顫顫伸出一隻手試著去抓趙茗茗的衣服。
趙茗茗看著麵色蒼白無血色的金灝陽,頓生一種微微的憐惜,畢竟他隻是個孩子,一個人來這裏打工,身邊沒有父母,連剛才的手術通知單都是自己顫巍巍地簽下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趙茗茗輕聲說。
金灝陽當然不能說自己早晨開車的時候一直是心緒不寧,腦子裏徘徊著趙茗茗昨晚那句話“有事和你談”,他再笨都知道沒什麼好事,於是心煩意亂中和一輛迎麵而來的大貨車撞上。
“茗茗,你昨晚說要和我談的是……是什麼事情?”金灝陽問。
“等你好些了再說吧。”趙茗茗於心不忍。
打了止痛針,金灝陽很快便睡了過去,趙茗茗出去的時候才想起這裏是國際仁愛醫院,葉靳拓工作的地方。
更巧的是坐電梯下去,三樓的時候葉靳拓便走了進來。
“你怎麼在這裏?”葉靳拓問。
“哦,有朋友住院。”趙茗茗有些不自在。
“朋友?哪個科的?”
“胸外。”
“是什麼傷?要不要我幫忙?”葉靳拓很自然地走近趙茗茗。
“沒事,不用麻煩了,都處理好了。”趙茗茗笑笑,婉拒了他的幫忙。
葉靳拓看看趙茗茗,微笑道:“綠色的連衣裙?很適合你。”
趙茗茗尷尬,密閉的空間,曖昧的竊竊私語,再看看葉靳拓,不得不說,這個英挺的男人穿上白大褂也可以風度翩翩,還帶著魅人的笑容。
偶然瞟到他袖子口的血跡,趙茗茗蹙眉。
“什麼?”葉靳拓舉起手臂瞟了瞟,“不小心沾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