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捷藍布洛伊最偉大也是唯一的王。
我叫璟珂,是捷藍布洛伊最小的王子。
從小天分極高的我卻從來沒有得到父王和母後的任何關愛。
甚至有一次路過宮殿,遇上父親從裏麵走出來,我叫他,父王。可是他卻隻是問我是誰。
然後與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們就一擁而上將我圍在中間嘲笑。
後來父親甩袖離開,甚至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我回到自己的寢宮,一次又一次地哭,哭得天昏地暗。但是隻有一個年邁的婆婆陪在我的身邊安撫我,因為父王的命令所以我的宮殿裏隻有婆婆一個人照顧我。
那個時候我還很小,即使擁有淺淺的靈力,卻也不會使用幻術,於是每天隻能站在恢宏的宮殿門前看哥哥姐姐自由自在地向父王找來的最好的幻術師學習幻術。
每次這個時候我有多想要和他們一起。
可是最後他們隻是把我推開,冷冷地說,你是個讓父王討厭的人,你要離我們遠一點,不然父王也不會喜歡我們了。
然後我回到孤單空寂得讓人可怕的巨大水晶宮殿,它是那麼地冷那麼地可怕,就像是華麗的墳墓就像是華麗的牢籠將我狠狠地鎖住。
當我80歲的時候,我已經有了比一般男孩更高的靈力,就像是隱藏的胚芽在我的身體裏開花結果,可是父王和母後依然沒有看我一眼,我依然沒有學習任何的幻術。
我坐在宮殿的院落裏,看著蔚藍的蒼穹掉落滿地的星光,就像是被拋棄的星宿落下的絕望。
第二天滿院的梨花就開滿了枝頭,它開得那麼茂盛那麼美麗,它開得孤單開得那麼努力,可是微風掠過,它柔軟潔白的花瓣就被狠狠地揚起來,然後飄到潔白的階梯上,飄到空曠的大殿裏,飄到我的眼裏化成沒日沒夜的渴望和絕望。
而婆婆似乎更老了一點,她常常睜著渾濁著眼看我,一直看一直看,最後隻是什麼都沒說地走了。
有一次我躺在落滿梨花的院落裏問她。
婆婆,為什麼我的父王和母後都不認我,我好難過,每當閉上眼睛看到旁邊沒有父王和母後的陪伴,我就會默默地流淚,然後不知不覺枕頭就濕了。
可能王隻是希望我們的璟珂小王子可以堅強地成長吧,即使沒有王的陪伴。
婆婆真的是這樣嗎?
婆婆渾濁的眼神望著遠方,過了很久她才慢慢地說,王子是我們整個捷藍布洛伊的希望,所以王子不可以哭,王子必須變得堅強,這樣王和子民們才會放心。
那個時候我還太小,不懂婆婆的話,所以隻是天真地問,是不是變得堅強和厲害了父王和母後就會理我了?
然後婆婆沒有回答我說的話,步履闌珊地走了。
後來我就開始學習幻術,有時候會偷偷學哥哥姐姐們的幻術,有時候婆婆也會教給我幻術。
院落裏的梨花一開十年,我也一練十年。
最後滿院的梨花都在一刹那突然全部落了滿地,隻剩下孤獨尖銳的枝幹直直地刺向蔚藍的天空。
然後婆婆走過來,她說璟珂,再讓所有的花瓣落回枝頭,再讓梨花開滿十年。
然後我點點頭,用力地叩起左手食指,頃刻間越來越多的光澤從我的身體裏飛出來飛出來,繞滿整個院落,最後所有落下的純白的花瓣都慢慢地漂浮起來,回到枝頭重新綻放,就像是從來沒有凋零過一樣。
我高興地跳起來,我說婆婆你看我讓它們又開了一次。
可是婆婆隻是搖了搖頭,說,璟珂,你並沒有讓所有的花瓣回到枝頭,你看地上還是那麼多花瓣。
然後我一次又一次練習幻術,梨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
直到我160歲成年的時候,我的幻術和靈力早已超過了我的任何一位哥哥姐姐。
然後我高興地跑出寢宮,跑到幻想過無數次的父王的朝堂上去,然後當著高高在上的父王的麵,當著母後的麵,當著所有大臣和哥哥姐姐們的麵,我說父王,我已經變得堅強變得厲害了,你可以認我了嗎?
最後父親隻是冷漠地將頭別過去不再理我。
我說父王,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施展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