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珩怒道:“豈有此理!他們怎能如此!那可是衙役!是官府當差的衙役!”

董大年說:“公子許是不知,小地方的衙役多是遊手好閑的地痞流氓組成,金遙縣不比揚州城,縣上的衙役官糧都不發兩口,因此沒人願意當。”

衛珩怔了怔。

他輕抿了下唇。

確實,他記事起就在京城,去過最偏的地方也不過揚州城外的田莊。

沈青苓雖是心疼那婦人,卻是比較平靜。

既然賬房已經將事情抖落出來,金遙縣上下必然要懲戒。

即便是梁十二不在,她也知曉了此事,必不會坐視不理。

因此直接問道:“賬房可有說那丈夫究竟為何去尋倉長?”

董大年詫異。

他聽到賬房的話時,也是又憤怒又鼻子酸。

還是梁十二平靜問賬房:“那婦人可有同你說,她丈夫離開前說了什麼?”

這會便應道沈青苓的話。

“那婦人也有清醒的時候,因此也同賬房說了。說是孩子重病後,二人走投無路,丈夫就回了趟南洵村,說是拜一拜先祖,結果回家後就神神叨叨說會有錢的,之後出門便失蹤了。”

容玨應道:“所以,那村民在南洵村得知了什麼倉長的隱秘,便以此去威脅倉長要錢,卻反被倉長殺害。”

董大年點頭。

“推測應當是如此。指揮使派人去尋過南洵村遷出來的原住民,但他們都不清楚南洵村有什麼東西,隻說當年山崩,官府好心幫他們遷出村子。”

他說:“因為此事事關倉長,倉長又事關漕運,指揮使就把案子接了。打算先去南洵村看看可有什麼值得留意的地方。”

誰能想,不過一個村子,竟是丟了人。

至於金遙縣的衙役,指揮使直接讓洪知州接手把人都抓了。

洪知州如今戰戰兢兢,恨不得多立功,因此直接把金遙縣知縣都抓了,把金遙縣的大小事務都攬下了。

衛珩問:“可有問通判南洵村的事?”

既然事關漕運,那就該問問下獄的通判。

董大年說:“指揮使問了的,但通判隻說不知,用了刑也無用,指揮使隻能帶季常從源頭查起。”

他看向沈青苓,“之後的事,郡主就都知道了。”

沈青苓點頭。

一夥人說著話,也沒放下腳下的步子,不多時就看到幾間被雜草占據的房屋。

董大年帶了幾人到了一雜草叢中,指著道:“這就是發現季常的地方。”

其餘司衛已經四散開來,繼續搜尋痕跡。

沈青苓有些疲累了,她喝了兩口水,將裝蝴蝶的管子取出。

打開管子後,蝴蝶飛出,在原地盤旋。

沈青苓就一直盯著它。

董大年訝異。

“這是……”

衛珩說:“是尋蹤蝶,我記得是晏晏收到的禮,要用香粉才行,但是那粉很少,”

他問沈青苓,“你把粉給梁十二了?”

沈青苓點頭“嗯”了聲,見蝴蝶朝著一個方向飛去,便道:“跟上。”

董大年一下振奮了精神,忙說:“保護蝴蝶!別擋它路!”

蝴蝶飛得不快,偶爾還要汲取一些沈青苓塗在指尖的粉,才能繼續往前飛。

但到底還是越走越遠。

直到停在村子後頭一棵足有數十人環抱才能圈得住的大樹前。

大樹上還刻出了一座一人高的小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