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苓套出了北燕馬種來源一事,很快就傳到了皇帝耳裏。

皇帝夜半聞訊驚坐起。

“曲陽關外?真的是南霽雲泄露出來的?”

北燕戰馬向來強於大周。

隻是,他還確實不知,這北燕馬和曲陽關外的部族還有關係。

難不成,他們大周一直無法複刻北燕的馬,就是因為北燕的馬另有秘密。

魏千衡站在龍榻外。

“卑職來前,詢問過三個席上的人,南霽雲確實是提了諸多北燕事,關於馬,隻提到過一次在即陰山的跑馬趣事,但不曾提及曲陽關三個字。”

皇帝說:“即陰山……這即陰山,同曲陽關確實是近了些。這昭華年幼時在邊關長大,對軍事的敏銳程度,應是強於他人,了不得就從南霽雲說話的蛛絲馬跡中,猜出了一些。”

魏千衡知道皇帝是在沉思,因此隻垂首沒有應話。

皇帝沉吟了會。

“不管怎樣,先去查。”

魏千衡:“卑職已經遣人去了。”

皇帝點頭。

“這南霽雲啊,也是有趣,平日裏對誰都精,如今該防的,卻沒防住。”

他問:“昭華和康文吵架了?”

魏千衡應道:“是,二人說了什麼還不知。不過,挑頭的是柔嘉郡主,屬下從柔嘉郡主身邊的下人那得知,想來是因著容家二公子容玨及梁十二的事。”

“兒女情?”皇帝嗬了聲,“小姑娘吵吵嘴,也就那些事。”

他躺了下來,喚總管曾祥春。

“今夜跟昭華一道玩的那幾家,都查查最近有沒有辦成什麼事,明日朝會,給我尋個由頭,我挑兩三個誇一誇。”

曾祥春忙躬身應:“是,陛下。”

原本隻是女兒家吵嘴,可皇上這麼一誇,可了不得了。

這不是站昭華郡主,並打另外兩位郡主的臉嗎?

待皇上歇下後,他跟魏千衡一道退了出去。

殿前,曾祥春說:“魏大人,咱家這事還是得靠您。”

他哪裏知道誰家大人有哪裏值得誇,就算知道,也不敢說自個知道啊。

魏千衡也明白,這事還得自己辦。

他也不用查,直接把答案都給了曾祥春。

曾祥春一一記下後,笑道:“不愧是監察百官的明鏡司,魏大人當真厲害。”

魏千衡瞥了眼曾祥春。

二人共事多年,也沒什麼好客氣的。

他直接道:“皇上對昭華郡主,是什麼態度?”

曾祥春失笑。

“可是長公主托你問的?”

他又打趣道:“咱家聽說,長公主要給您張羅婚事,您可相中了哪家?”

魏千衡默然不語,轉身就要走。

曾祥春忙拉住他。

“哎喲,瞧你這脾氣,怪不得你底下那些兔崽子,個比個地惹人厭。”

曾祥春絮叨完廢話,才說:“態度自然是好的。剛剛皇上說要誇那些人,可不隻是為了馬種一事,昭華郡主的作用,大概就同梁十二一般。”

同梁十二那般,成為端、梁二黨外的第三黨。

至少目前來說,站昭華郡主的人家,都是忠於大周的中立黨,是有利於聖上的。

皇上自然會多看重昭華郡主一些。

雖說昭華郡主回京後的這些舉動,很明顯是在重立沈家地位,但好在沈家的名聲是忠君,所以郡主的行徑並不違背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