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這麼急著回去,倒不是怕天黑,壞人多。而是怕鬆本又要枯坐著等。他枯等沒關係。就怕以他們明治天皇的名義來壓她,訓導她。
她可是堂堂一中國人,怎麼能被東洋人訓呢?豈不是丟盡了祖宗的臉。將來都不敢誇口說,自己是中華民族的女兒。
當葉貝拉開門,進屋後。見正廳內,鬆本一臉嚴肅地在桌前跪著,就知道,自己慘了。
“公主,您回來了,先坐下吃飯吧。這會肯定餓了。”
說著,視線落在了她和吹越樹理牽著的手上。眼神明顯愣了愣,沒多說什麼。隻轉頭,命人上餐。
吃飯的時候,鬆本安靜跪在一邊。
葉貝,手舉銀叉,無意識地在一盤牛肉上叉來叉去,一口沒吃。眼睛瞥向了鬆本,心裏想著,他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訓導自己。
不負所望,鬆本很快就開口了。
他先躬身,磕了個頭,才說“公主,天皇此次派您前來,乃是為了增長見識。您在中國的土地上,代表的是,我們大日本……”
後麵說了一大堆。
葉貝舉著銀叉的手,抖了三抖,嘴角抽了三抽。
邊大口啃牛肉,邊嘀咕“咋沒人告訴我,小日本還這麼嘮叨。”
“公主,您身份尊貴,若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們怎麼跟天皇交代……”
後麵又是一大堆。
葉貝終於受不了了,操起桌上的空盤子,就往自己腦門磕去。
鬆本頓時嚇得沒了聲音。
葉貝轉頭看他,挑挑眉,齜齜牙,咧咧嘴,手指了指屋內,門口所有人“都給我頂著枕頭,繞屋跑三圈。不然,就一刀砍了我。”
外麵一群人頭頂枕頭,呼哧呼哧跑著。葉貝對鏡而坐,拆下發間的飾品。心裏深刻地體會到,對鬆本這樣的人,就該上狠招。
她把頭發打理好。門輕輕推開,吹越樹理走了進來。
葉貝不解,轉頭很自然地問,就像麵對老朋友一樣“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吹越樹理走來,手裏捧著瓶傷藥。不等葉貝同意,兀自倒了點在白淨的絲帕上,往她光潔的腦門擦了擦。他離她很近。菱角分明的俊美臉龐,葉貝看得一清二楚。隻要稍稍一抬眼,她長長的睫毛就能戳到他下巴。淡淡的,類似檸檬的香,沁來。葉貝心底被什麼東西撓了下,酥酥癢癢的。
其實,她的額頭並沒有受傷。就算當時再怎麼鬱悶,她還是知道控製力度的,免得真受皮肉之苦。吹越樹理給她擦了陣後。葉貝剛想說,不疼之類的話。抬頭,卻被他的眼神嚇住了。
梗在喉嚨的話咽了下去。
他的眼神,好冰冷。和平日的淡漠相比,有著雲泥之別。
擦完最後一下,吹越樹理起身離去,什麼也沒說。
葉貝張張嘴,有些雲裏雲霧。心裏猜測,他跟誰結仇了不成?但見剛才極其細心給她擦藥的份上,他這保鏢做得可真盡職,改天讓鬆本加薪水去。說不準,他心裏就會開心點了。這世上,還沒有人會跟薪水過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