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席中。葉貝意外的看到了個熟人。說是熟人,其實也不是很熟。就在北平相處過段短暫的時間。
但她對他,應該是真正的熟人那一列吧。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三條巴田。見葉貝目光朝他看過去,他衝她微微一笑。手中杯子對她舉了舉。葉貝愣愣之後,笑著回應。舉起了酒杯,放下唇下少量的喝了口。
坐席圍著鬆之閣邊上擺著。中間空出段很大的空間。舞姬們就在這中間起舞表演。席間有不少人紛紛向霍元甲敬酒。
霍元甲對東洋的生活習慣不熟。吹越樹理在一邊倒是幫襯了不少。偶爾對於一些想惹是非,說話不怎麼中聽的人。都能適時的幫忙著抵擋一下。
眾人迫於霍元甲乃是明治態度鮮明表示過的尊貴客人。又有吹越樹理的關照。一些人縱使不友善,也都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葉貝看他們應付自如。當下展顏歡笑。偶爾對上吹越樹理的眸光,他會帶著玩味和壞笑瞅她。瞅得葉貝頭忍不住的低下去臉紅。
然後吹越樹理很滿意。
輕抿的唇角很自然的就微微揚起個魄人的笑來。
無意中注意到他們之間很自然,很溫馨的互動。霍元甲心中了然,低下頭喝酒的時候,嘴裏像是很無奈的低歎。
有些說不出的酸苦……
可是繼而又輕輕溫笑。
酒宴差不多的時候。明治先起身告辭,讓右首席跪坐著的鬆本代為招呼。葉貝起身和昭憲皇後一起送明治出鬆之閣。
外麵的天色不是很晚,卻也不早。漫天星空,掛著隻彎彎的弦月。月光柔軟輕薄,靜靜的灑落在紅色的木質走廊內。葉貝白皙的臉蛋突然就罩了層煙霧似的籠紗,飄忽出分靈動的美麗。長長的和服下褶滑順地曳下。
明治讓昭憲先離開。自己半擁住葉貝,往院子裏走。
茂盛的櫻花樹枝椏在皎潔的月光裏,翠綠的葉片反耀出晶瑩的光澤。明治在樹底下站定。
空氣安靜下來。
葉貝這才有空認真打量他。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臉頰有些瘦了。心裏一陣歎息。於情於理。明治對她當真仁至義盡。聽劉振聲說過。自打精武門開辦。她離開北平後,有不少東洋人自以為是的上門挑戰。也有不少的,蠻橫霸道,找出各種各樣的無理理由想拆精武門的招牌。有人上門挑戰,有人想拆招牌。自然免不了互相出手爭執打鬥。光是小小的鬥毆便出過不少起。最嚴重的,大概就是和宮本太一比武取勝後,遭了宮本奇賢的暗算。
顯然。
精武門和東洋人的關係很緊張。
而就在這麼緊張的時刻。
因為是她提出的請求。
明治就二話不說選擇幫助她……
葉貝無法不感動。她不是石頭人。盡管他們屬於不同的國度。
“怎麼這樣看我?”明治樂嗬嗬的問。
他用的自我稱謂是我。而不是朕。顯然在梅宮旋子麵前,他不希望自己是君王。而隻想當個溫和的父親。
葉貝感動的吸了吸酸酸的鼻頭。將頭靠在他懷裏。心裏一片明淨。
頭頂上方。
明治寬厚的手掌在她肩上握住。聲線中不無欣慰道:“看到你這樣,我也放心了。樹理這小子當真不錯。大度,容忍。做事拿得起,放得下。尺度也把握得當。”
葉貝在他懷中點點頭。吹越樹理上回見她喂師父吃飯,打翻了醋壇。本來她還擔心,他對師父會心有芥蒂。沒想到師父出事的時候,第一個出手相助的就是他。昨天毒癮發作,他出去買鴉片就是最好的證明。酒席上適時的幫襯也是很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