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藍眉略有不同的是,葉青青跳下去的是十八樓。
藍眉、葉青青、還有我,是什麼力量讓人的行為有如此怪異的強烈自殺傾向?唯一的解釋就是詹姆斯教授在錄音中講的ESP操縱下的意識轉移。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說明這兩起離奇自殺案是與詹姆斯教授錄音中所指的恐怖策劃有關。可恐怖分子是用什麼儀器在什麼地方控製著非語言傳達的素子流?這是我必需盡快要破解的迷。還有那被轉移過的快遞,和神秘的救命電話,是巧合,還是有意?不到二十四小時所發生的這一切,似一團團謎霧纏繞著我。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樣的弱智和無能。和對手還沒有正式較量,就差點把小命讓人算計了去。還有什麼能力去反恐?極度沮喪的情緒勾起了我傷心的往事,那是我剛在夢中見到的歐陽文瀾。
四年了,歐陽,你在那個丗界也想念我嗎?你還記得我倆的“三生之約”嗎?
我的心底無數次問過歐陽這樣的問題。五年多刻骨銘心的戀情中,包含著我們共同的興趣愛好、共同的報國誌向、還有那百年攜手的美好願望。可為了人類和平---我們共同的理想。那枚你送我的鑽戒,還沒有來得及被你戴在我手指上,你我就陰陽兩隔。壯誌未酬身先死,我連見你最後一麵的祈望都被恐怖分子剝奪。我發誓要為你報仇,可今天我才知道自己竟是這樣無能。我低估了對手的智商。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情緒稍微平靜後,我打開抽屜,拿出歐陽準備結婚時戴在我手上的那枚鑽戒。幾年來我對著這枚戒指流過無數次的淚,傾訴過無數次對歐陽的思念。今天對著他,除了流淚,真恨不得它能開口說話。代替歐陽幫我撥開這一團團謎霧…..。不一會,十一室對成員自製力的特殊訓練使我心情漸漸回複平靜,恢複了的理智告訴我:我的意誌正在被這種惡劣情緒一點點吞食、瓦解。我必需用轉移替代法強行排除這些惡劣情緒。想到恐怖分子的惡行,一股仇恨瞬間占居了我的腦海。
“無論頭上是怎樣的天空,我準備承受任何風暴。”
我心裏一邊默想著拜侖的名言。一邊準備把鑽戒重新放入抽屜,當我從抽屜拿出首飾盒,看到盒子上“首飾”兩字時,腦海裏靈光一閃,首飾?此時我才意識到那副雙魚掛墜還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我記得先前是戴著它躺到床上去的。接著就是那個差點要了我命的夢。難道是它做祟?是林曼雲要謀殺我?這又怎麼可能?
我把掛墜取下後,又反複看了好幾遍,直覺告訴我,這幅外表完美異常的雙魚掛墜,內部一定暗藏玄機。為了驗證我的直覺,我將它又鎖入抽屜。並鎖好所有的窗戶,冒險躺到了床上,雖然現在已是接近黎明的四點半鍾,我要強行讓自己的身心都得到休息。利用休息,進一步來驗證我心中的疑惑。
息,我的思維變得非常清晰。現在可以肯定:雙魚掛墜內含殺機無疑。一件首飾的配戴,可以使配戴者的意識受外力支配,這種情形就隻能是詹姆斯教授在錄音中所指的意識移植,早些年是在十一室培訓教材裏接觸過,現實中卻聞所未聞。以此類推,藍眉和葉青青的死是否也與配戴物有關?(三)
等我睜開眼睛,強烈的陽光已經透過寬大的落地玻璃窗,灑滿臥室。我看到,被我睡前緊鎖的窗戶依舊緊閉。屋裏,除了空調細微的嗡嗡聲,一片寂靜。感覺自己還穩穩當當的躺在床上,立即想到我睡前對那幅雙魚掛墜的疑惑。經過休到此,我一躍而起,顧不得刷牙洗臉,重新拿起藍眉和葉青青的案卷,我要尋找每一個細節。
果然,以前我看過多遍,可從未引起注意的藍眉買的一件小東西進入我的視線。那就是陳家定陳述中所說的;他們第二次從周醫生那出來,在距離精神病院不遠的一家商場裏,藍眉購買的天藍色半圓發卡。買好後藍眉立即戴到了頭上,回家後時間不長就出現令人費解的自殺悲劇。我隻好先把她定義為無動機自殺。
可是,反複看了葉青青的案卷,實在找不出任何類似的細節。我當即決定,既然感覺這兩宗自殺命案與恐怖分子活動有關,那我就先從這兩宗案件入手,尋找蛛絲馬跡。
我當即拿過電話,告訴李錚和陶然,讓他倆去公安局申請見陳家定,主要了解發卡的下落。我又與吳警官聯係,希望他能和我一起去見區平。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開門後,我看見了四十多歲的區平,經曆了這樣一場變故,麵容蒼老憔悴的他與生理年齡有很大的差距。看到我和吳警官到他家,他彎曲著高大的身軀,機械性的起身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厚厚的眼鏡片後麵的一雙大眼睛卻一直看著我。
“區老師:這位是三花偵探社探長梅影女士,今天來,就你夫人的案子,想了解一些情況,請你能配合”吳警官向區平介紹道。
“一定,一定。請坐下說。”區平扶了扶眼鏡,示意道。
“區老師:我先問你第一個問題,給你賣大老鼠的人如果現在看見他,你還能認出來嗎?”我們落坐後,拿出筆式錄音機問道。
“能,一定能。為了討價還價,我們說了好多話。”
“還有,你夫人平時喜歡戴首飾嗎?比如項鏈,戒指,手鐲之類的.。”
“不戴。她和我一起在搞研究工作,戴首飾很不方便,所以,也不買。”
“那發卡她戴嗎”
“好象也沒戴過,她一直梳短發。不用戴發卡。”區平說著起身拿來一張放大的照片遞給我。說:
“這就是青青。”
像片上微笑著的葉青青,圓圓的臉龐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烏黑的齊耳短發更顯得端莊秀氣。
“區老師,你夫人很年青啊,不像三十多歲”我說。
“她比我整整小一輪。隻是現在……”區平哽咽著說不下去。
“區老師節哀!我還得問你一個比較奇怪的問題,案卷記錄,你夢中大灰老鼠說人話,說你要不為他們做事,就要如何如何,我想知道的是,在現實中是有人要求你為他們做事嗎?”
“大概兩個月前,對,我買大灰老鼠的第二天。我是接到過一個的奇怪的電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要我替他們做一批微型芯片,並將他們的軟件內容用我的儀器掃進芯片。而且酬薪很誘人,因為我的科研課題的保密性和嚴肅性,及我的職業道德,我是不會答應他的。”區平道。
“電話上他威脅你了嗎?”我問。
“那倒沒有。”區平說。
“你現在還有這個電話號碼嗎?”我問道。
“我找找看吧。”
不一會區平根據時間顯示,找到了這個手機號。被吳警官記了下來。
“梅探長,我查完後告訴你.”吳警官對我說。
“和聰明、敬業的人合作,就是輕鬆。”我笑著對吳警官說。
“還有,區老師,從你的專業角度,你對你夫人的事如何判斷?”我接著又問。
“從出事,我一直想這個問題。從現在對生物腦電波研究的成果來看,這隻有“意識移植”能解釋。從我的專業角度來說,移植必需要經過手術才能完成。可青青這樣的情況,那就隻能是:ESP控製下的素子波動流。”
“ESP控製下的素子波動流.”我和區平同時說出了詹姆斯教授在錄音中所指的“用超能力把人類意識之波不必靠語言溝通,直接傾注到目標體上”的尖端科研成果。
“想不到梅探長和我是同行。”區平說。
“不,區老師,我隻是感興趣,你是專家。”
“落後了,真的落後了。我被自己的專業擊敗了。也無顏再搞研究了,慚愧,慚愧.這是要了兩條命啊”說到這。區平竟嚎淘大哭。
看來區平是視事業為生命的男人。這樣的人,會讓人敬重的。我正要安慰區平幾句,卻聽到手機傳出李錚的呼叫:
“小李,什麼事?”
“梅姐,是藍眉發卡的事。”
“電話講方便嗎?”
“不太方便,你最好來社裏一趟吧”
“好吧。”我掛斷電話後,吳警官又啟封了區平的臥室門電子封條,進臥室後,我所看到的臥室陳設,還是保留案發時的原狀:床上半掀開的淡藍色毛巾被,一對與毛巾被同色的涼枕。一排靠牆的衣櫥旁椅子上搭著的一件女式白色襯衣。還有那兩扇打開的窗戶,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梅探長,你在臥室看出什麼疑點了嗎?”吳警官問道。
“暫時還沒有。”我答道。
“案子剛發生時,我們先後檢查了五次臥室,隻取得窗台上葉青青的腳印,指紋,除此之外,什麼結果也沒有。”吳警官道。
“會有的。”我自語道。
“我也相信。”吳警官很會鼓勵人。
“吳警官,咱們走吧。區老師,今天先到這兒。以後可能還需要你的幫助”我與區平告辭道。
“應該,應該”區平也伸出了雙手和我的手握在了一起。我感到他的手冰涼,還微微發抖。畢竟失去親人的痛苦是撕心裂肺的疼。
“區老師,我們的工作沒做好。就再委屈你幾天吧。”吳警官說完,就和我一起離開了區家。
和吳警官分開後,我便駕車往三花社趕。心裏正想發卡會是什麼問題時,手機的呼叫聲又響起:
“梅探長,我齊永鐸”
“齊警官啊!你好!
“你能來局裏一趟嗎?”
“事情很重要嗎?”
“應該”。
“那好吧,你等我。”
一見到齊警官,他就說:“梅探長,不出你所料,今天一早就有人去安福路租密碼箱,而且專門要租七號箱”
“有錄像嗎?”我問。
“錄像有。可個人資料沒留下來。因為來人正要辦租賃手續時,接了一個電話就說不租了,所以資料沒有留到。”齊警官說。
“那咱倆先看看錄像吧。”我說道。
還是在快遞剛失蹤時看錄像的那間專用房間裏。我看到要租七號箱的是個戴墨鏡的男人。
“齊警官,這個人好像就是開奧迪跟蹤我的人。”十一室對成員記憶力的訓練,使我確信我的判斷。
“你能肯定?”齊警官問道。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我道。
“跟蹤你的奧迪車主人,正在查,如果是同一個人,他的身份會很快查清楚的。”
“謝謝你,齊警官“我道。
“有事你隻管說,不用客氣。”
和齊警官分開後,在車上我又和吳警官電話聯係,希望他抽時間能來三花社一趟。
到了社裏,我看到李錚和陶然都在。
“發卡的事是什麼問題?”
“藍眉的淡藍色發卡當時摔成了兩節,斷片在公安局刑偵處。吳警官讓我們看過了,斷縫可以對上。但斷發卡局裏不允許帶來。”李錚道。
“梅姐,你喝水。”陶然說著遞給一杯水。
“見到陳家定了嗎?”
“見到了。我倆讓他確認了一下斷發卡。”陶然道。
“做得對。發卡還在刑偵處,是吧?”
“對。我倆還按陳家定說的商場,去買了和藍眉一樣的發卡,你看。”
接過李錚遞給我的發卡我看到,這是一枚梳長發的女性常用的半圓天藍色發卡。表麵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問題。我順手就戴在了我的短發上。告訴李錚和陶然不要離開,我要到裏屋休息室躺一會。
將近半個小時,我什麼異樣的感覺也沒有。從裏屋出來,我剛要取下發卡,陶然笑道:
“梅姐,不要取,挺好看的。“
“梅姐,你是找發卡的問題,還是找枕頭的問題?“李錚比陶然要成熟多了。
“小李,你剛說什麼?“我腦海裏突然覺得李錚的話打開了我另一個思路。
當李錚重複完剛才的話後,我覺得我忽視了一個重要細節:葉青青和區平換過睡覺的地方,葉青青枕過的枕頭有問題。我急忙告訴吳警官不要來三花社了,直接去區平家。
我與吳警官從區平家取上葉青青自殺前枕過的枕頭和區平枕過的枕頭到公安局刑偵處,經技術鑒定,枕心材料是竹炭。沒有異常材料。和陶然他們買的發卡一樣,又一次令我失望。難道我的判斷錯誤?
不,不會。這兩樁自殺案一定和她們接觸物有關。我堅信這一點。為此,我要求吳警官能解除對區平的限製,我急需要區平用他的研究儀器對枕心材料做進一步掃描檢測。包括藍眉摔斷的發卡。
就在我和吳警官帶上藍眉的斷發卡和區平、葉青青的兩個枕頭準備第三次去區平家時,在電梯口碰到了齊警官:
“正好,梅探長,這是你要的材料。”說著,齊警官給我一個卷宗袋。這是我們十一室的紀律,不能當著任何第三者的麵涉及成員之間的工作內容。
高高瘦瘦的區平聽完對他請求幫助的要求後,一臉的驚詫。我能理解,如果檢測結果證實了我的推測,那將是對他更大的打擊。
“梅探長,我這就去工作室,我請求你們倆誰和我一同去。畢竟,案子還沒破。”區平道。
“那好,梅探長,你留著,我和區老師一塊去”吳警官很善解人意。看著我說道。
我估計檢測還得一陣時間,就拿出齊警官給我的卷宗,打開一看,一頁是根據車牌號查出的戴墨鏡男人的資料:揚俊,男,34歲,本地市民。自由職業者,目前在一家叫“俏鱷魚”餐館做專職司機。另一頁是本市地圖,在“俏鱷魚”餐館位置有一個鉛筆畫的圈。看見地圖上被圈的地方和“俏鱷魚”三個字,我心裏更詫異。那正是林曼雲送我雙魚掛墜的餐館,好象林曼雲還說過她有餐館的股份,名也是她起的。餐館司機跟蹤我要幹什麼?難道是林曼雲?
想到這,我給吳警官打電話說,我有要事,需回住所一趟。讓他們等我。
當我從住所取到那幅雙魚掛墜返回區平家按門鈴後,開門的是吳警官。
“區老師:什麼結果?”我急切的問雙手抱頭、坐在沙發上的區平。
“梅探長,區老師情緒很差,結果在這兒,你先看。”吳警官指著茶機上的一疊數據打印紙。
我拿過來一看,數據打印紙上顯示的是:藍眉的發卡和區平枕頭掃出來的是恐懼型超強腦電波貝它波,波形怪異。葉青青的枕頭裏測出來的是誘惑型腦電波貝它波,為興奮形波型。區平文字結論是:發卡和一粒形如碎竹炭粒兩者都是一種偽裝的虛擬視網膜顯示器,可直接對人大腦發送類似腦電波信號到人的視網膜上成像,達到高分辨率、高亮度,深度調製3D沉浸效果。使人對虛擬視網膜上的幻境產生身臨其境的真實感,從而達到控製人行為能力的目的。操縱虛擬視網膜顯示器的很可能就是ESP控製下的素子波動流。
看到這些,我說:“吳警官,陳家定和區老師的嫌疑可以排除了。但真正的凶手我還不清楚。我建議局裏能考慮解除對陳家定和區老師的自由限製。我下一步還真需要區老師的幫助.”
“梅探長,雖然我不完全了解發卡和枕頭的玄機,但我也感到我們麵臨的是高智商、高科技犯罪是已經很明確的了。我這就回局裏請示。我先告辭。“吳警官說。
吳警官走後,我拿出了那付玉質雙魚掛墜給區平看。並希望他幫我檢測一下。
“這麼精致的首飾,梅探長,難道它也有什麼問題嗎?”
區平一臉的疑惑問道。
“我隻是懷疑”
“那好吧,咱倆一塊去。”區平說。
“好吧。”我答道。
在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的今天,人們的住宿條件與十年前相比,已得到普遍改善,可與這寬大的私人地下實驗室相比,區平的居室還是顯得窄小。這是有一定規模的地下實驗室,有著當今國內最先進的腦電波掃描儀和各種檢測、手術設備幾十台。室內寬敞明亮。可以肯定,他的收入大部分用在事業上了。什麼時代,都少不了為科學獻身的人。也正因為有了他們,我們人類才有不斷進步的文明。想到此,我對著正在掃描儀前檢測我掛墜的區老師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對他還承受的痛苦我感到深深的自責。
“梅探長,你快過來.”是區平的叫聲把我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什麼結果?區老師。”
“和枕芯裏的結果差不多。’
“你是說,這也是偽裝的虛擬視網膜顯示器?“
“對啊,梅探長,太不可思義了。你在那裏買到的?“
“不是買的。區老師,這個掛墜之事,希望你保密。另外,和你家一樣的的枕頭還能買到嗎?”我接過雙魚掛墜,放到包裏,問道。
“應該能吧,買回來十天不到。”區平道。
“那好,等解除你的自由限製後,請區老師幫忙辦兩件事。
“請講。”
“首先希望區老師振作起來。然後去買枕頭。再就是請你盡量找到給你賣大老鼠的人。“
“我一定盡力而為。”區平道。
離開區平家後,已經是下午一點多。回到住所叫了份外賣,胡亂吃了幾口,就沒有了胃口。我真無法想象,林曼雲會給我這麼一件禮物。可怕的是她給我偽裝成首飾的虛擬視網膜顯示器是有意還是無意。要無意,這東西來自何方?要有意,那她就很可能知道我是十一室成員的真實身份,自然就是我的對手。一想到她要真是一名恐怖分子,我腦海裏有著強烈的否定意識。這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有著顯赫的家庭背景。高中時,曾被一名星探在大街上發現,作過牙膏,衛生巾之類的廣告。星探竭力扶持她走演藝之路。因父母的強烈反對而作罷。也可能處於對父母幹涉的不滿,在考大學的誌願問題上,她沒有按父母的意願選國際金融專業,而是和一位對她有意思的男生一起選擇了女生較少感興趣的警校。氣的她父母宣稱要和她斷絕關係。四年的警校學習,她各門功課成績優異,是個集智力與美貌為一身的上帝的寵兒。有同學開玩笑說她以後要成美女間諜。她“林美美”的綽號也由此傳開。
我和她從相識、相交,最後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喜歡她的聰慧,善良和從不以美貌而有優越感的明智。碩士畢業後,我們由於各自的出路不同,聯係慢慢少了起來。她去美國前曾告訴我,說是去找和她一起考警校的男朋友。過了好長時間,不久前又聽說她繼承了姑媽一筆價值不菲的遺產後回國。也是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一位同學,使我和林曼雲又重新有了聯係。而現在的種種跡象告訴我,必須得搞清楚林曼雲的真實身份。
經過一番思考,我打電話給林曼雲。告訴她為了感謝她送我昂貴的首飾,我想請她吃飯。飯店由她定。
看見她手機屏上美麗的笑容,我真想取消對她的試探。沒想到,她選的地方仍然是“俏鱷魚。”職業的警覺,我也對這個“俏鱷魚”充滿了好奇。最起碼我喜望在那能看到跟蹤過我的奧迪車。想到此,我很高興的答應下來。
看看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要先做做準備。我把測試過的雙魚掛墜、準確的說是特製的虛擬視網膜顯示器鎖入抽屜。一邊鎖,一邊想,林曼雲會不會和這雙魚一樣,在美麗外表中潛藏著可怕的殺機。如真這樣那反差也大的叫人難以致信。可現實很可能就是如此。我在自己的歎息聲中,又把筆式錄音機裝進包裏。就在我剛想躺到床上休息時,又接到吳警官的電話:
“梅探長,區平的自由限製已解除。我已通知他本人。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直接和他聯係”
“好的。吳警官,那陳家定呢?”我問道。
“他還得再過一段時間。”
“那好,你忙,再見。”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不要客氣。再見!”吳警官說。
可能連續的緊張工作,我躺到床上不一會就睡了過去。被手機的呼叫聲叫醒後,我聽到林曼雲的聲音:
“梅影,在那呢?我快到了。”
“我這就走。”答後,一看表,已是下午四點四十五分。離約定時間還有十五分鍾。拿過包我就出了門。
就在我馬上要到“俏鱷魚”時,我看見對麵一輛白色奧迪車從位臨街麵的“俏鱷魚”餐館門前開了出去。我感到很像是跟蹤過我的車。就在我試圖看清這輛奧迪車牌號時,它一個拐彎,已經不見了。
我一下車,就看見林曼雲和昨天一樣,已經站在門口等我了。
“美美小姐,越來越美了啊!”我看著林曼雲今天一襲白色長裙,又戴了一串淡紫色寶石項鏈。由衷的讚歎道。
“別貧嘴,你是不打扮,浪費美麗資源。”她一邊打趣。一邊笑。
進了一間包箱後,還未落坐,林曼雲就開始吩咐包箱的服務生:
“兩杯鐵觀音,兩盤甜瓜。”
看到服務生畢恭畢敬的樣子,我問林曼雲:
“你是這兒老板啊?”
“差不多。”
“還真是啊?你真發財了呀?“
“對呀。姑媽給我的。以你的漂亮,學識,想發財還不容易。”林曼雲說。
“怎麼發?給你打工,要不要?”我說。
“怎敢,怎敢,我倆合作,怎麼樣?”
“合作什麼項目”我問。
“餐館呀。”
“就這個俏鱷魚?”
“目前就這個,以後會有俏鱷魚一分店,二分店,甚至三、四分店。”
“美美,好象你說過這店名是你取的,為啥起這麼個奇怪的名?”我問道。
“我喜歡鱷魚。喜歡它沉著的蟄伏。”她一臉沉思的答道。
“還有它的狡猾、殘忍?”我試探道。
“不說了,吃菜。”看到服務生端菜上來,林曼雲招呼道。
“你居心不良啊,美美。”
看見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我一語雙管地說。
隻見她微微一驚,馬上笑道:
“此話怎講?”
“你是想先把我吃胖,然後再出我付不起錢的洋相,是不是?”
“不要你掏錢,你隻管吃”
“那怎麼行,你送我那麼貴重的禮物,反到請我吃飯。還想讓我無地自容?”
“你那麼喜歡我送你的禮物,為什麼不戴上讓我看看?”
林曼雲一邊給我夾菜,一邊問。
“不舍得呀。除了好朋友你,誰還能舍得給我這麼貴重的首飾啊。不過,美美,你是在那買的?我下麵一個員工看見那麼完美的雙魚掛墜,非要叫我問清楚地方,要給他女朋友也買一副。你能告訴我在那買的嗎?“
“這不是買的。”
“不是買的?那哪兒來的?”林曼雲的回答,既在我的意料之中,可坦白的又讓我感到很意外。
“謝品。”林曼雲道。
“謝品,什麼叫謝品?”我對這個陌生的詞彙一時有點茫然。
“先吃,吃完飯慢慢告訴你。”林曼雲再吊我胃口。
“你不說我就不吃。”我也一臉正經。
“好吧,邊吃邊說。那是三年前我剛到紐約,有天傍晚,在第五大道大街上散步,忽然被前麵的打鬥聲吸引,湊近一看,是幾個小流氓在欺負一個黃皮膚女孩,從女孩哭叫聲中我聽出是我的同胞。你知道我在警校的捕俘拳成績。沒想到第一次竟用到美國佬的身上,更沒想到在紐約的大街上施展拳腳。事後,那女孩連她姓名都沒告訴我,就塞給我這麼一件掛墜,跑掉了。我通過專家鑒定過,是上好的緬甸軟玉呢。”
“沒錯。美美。這是你路見不平的獎賞,比普通首飾更多一層含義,況且,你那麼漂亮,戴著也合適,為什麼要送給我呢?”我問。
“因為你現在的職業,和這幅掛墜的來曆有本質上的關聯,你戴最合適。我現在一天遊手好閑,無所事事,精神頹廢。不配戴它。”林曼雲一幅懶懶得表情。
“你一次都沒戴過?比如說,試一試?”
“拿到手裏比劃了一下。我說大偵探,你不想想。我要是戴過了,還敢再送你嗎?”林曼雲叫道。
“量你也不敢。”我笑道。
“哎,我一直沒問你,你在美國找到你的那一位了嗎?我接著問。
“不說了吧,快吃,菜都涼了。”林曼雲說著,又給我夾了塊鮑魚。
我剛要動筷子,就聽見我手機呼叫聲:
“梅探長,你能來第一人民醫院一趟嗎?”我聽出來是吳警官的聲音。
“好的,我馬上到。”
“美美,今天就算你請我了。我得趕快走。你貴宅在那?改日我登門感謝。”
“有事業的人就是忙。我的宅不貴,歡迎你來玫瑰苑十五棟別墅來作客。”林曼雲美麗的笑容總讓人喜歡看。
“再見!美美.”我說著就往外走。
“要來時先打電話給我。”林曼雲高聲叫道。
開車在路上時,我通過與吳警官的聯係,知道了事情的緣由:是區平接到吳警官的解除自由限製的電話後,就先去商場買了和葉青青自殺前枕的一樣的枕頭,就在返回途中的公交車上,當時公交行駛在陽平路十字口等紅燈時,區平看見人行道上給他賣大灰老鼠的乞丐樣的人,他當即決定在下一站下車。就在他倒回來尋找、並已經看到這個乞丐樣的人時,被人在後背擊倒。接著又在頭部連擊兩下。路人報警後,交警將區平送到第一人民醫院,醒後他對交警提出要見吳警官。吳警官這才與我聯係。
到醫院門診觀察室,我見到了已經蘇醒的區平。
“區老師,看清打你的人麵部特征了嗎?”我問。
“沒看太清,好像是戴著墨鏡的一個男子,我隱隱約約還聽到轎車的發動聲。對了,梅探長,你是讓我把新買的枕頭也做檢測吧?”
“是的,區老師。你先休息等身體好了以後再做,檢測結果你電話告訴我就行。”我說。
“梅探長,這是給區老師打過電話的戶主名。”吳警官遞給我一張打印紙。我看到的內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