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七沒有急著回城,而是打算把大女兒這件事解決完再走。
她確信,錢嬌嬌不久就會采取某種出乎意料的行動。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孩子們的奶奶,也是趙顏的婆婆。
錢老太太已經有70多歲的高齡了,歲月在她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宛如古老的山川溝壑。
她的頭發早已白如雪,稀稀疏疏地覆蓋在頭皮上,顯得那麼地脆弱和無力。
她一生有5個孩子,但最後健康長大的隻有兩個,大兒子錢建國和小兒子錢建軍,錢建軍是錢欣願她們的父親。
分家後,錢老太太跟了大伯一家。
趙顏他們一家過得十分貧苦,錢老太太因為害怕付出,很少有機會見到她。
錢老太太會選擇性地忽視他們,仿佛他們不存在一樣。
錢老太太這次來,時七猜想,應該是為了錢欣願的事情。
她的步履雖然蹣跚,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堅定和執著,仿佛是為了某個重要的目的而來。
時七和錢老太太在堂屋裏坐下,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錢老太太開門見山地說道:“時七啊,你讓招娣收拾收拾,明日就進門。”
“什麼?”正在準備倒茶的錢欣願一愣,差點把手中的茶壺打翻。
一旁的錢嬌嬌卻興高采烈地說道:“恭喜姐姐,你要結婚啦!”
“錢招娣是誰?我們家沒有這個人。”時七不客氣地反駁道。
錢老太太也有些疑惑,建軍家的長女明明是叫招娣啊。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時七和錢欣願,突然想起來:“哦,對了,昨天嬌嬌跟我說了,招娣改名了,現在叫錢欣願,欣喜的欣,願意的願。”
“奶奶,我不會同意的。我的婚姻大事,我要自己做主。”錢欣願第一次鼓起勇氣反抗這個讓她心生畏懼的奶奶。
“你這丫頭,這種事怎麼能由你做主呢?”錢老太太說著就要伸手打錢欣願,卻被一直沒有開口的時七攔了下來。
“姐姐,作為兒女,婚姻大事應由長輩做主。你這樣做是不孝的。”錢嬌嬌在一旁煽風點火,臉上還露出了對錢欣願失望的表情。
“你!要嫁你自己嫁,我是不會嫁的!”錢欣願大聲回應道。
“別吵了。彩禮我都收了,不嫁也得嫁!”錢老太太非常生氣,她認為這件事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時七覺得很可笑,“是哪家?”
“是隔壁白芍村的。”錢老太太有些心虛地說道。
“他雖然隻是個鰥夫,還有個三歲的兒子,但他可是個工人,每個月的收入我們都不敢想象。”
錢嬌嬌繼續說道,“姐姐長相一般,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應該趕緊抓住才是。”
“就是。要不是他急著給孩子找個後媽,以他的條件怎麼會看得上招娣呢。”錢老太太也覺得這是一門不錯的婚事。
招娣長相平平,如果能早點嫁出去,還能拿到一筆豐厚的彩禮。而這筆彩禮,正好可以給大孫子錢富貴娶老婆用。
錢欣願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鄭重地說道:“奶奶,現在已經不是舊社會了,包辦婚姻是不被法律允許的了。”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堅定和力量。
時七也平靜地說道:“婆婆,不是我說,我們早就分家了,你在我們這個家是做不了主的。”她的語氣平和,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