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7日百泉市。
這是一座用二十一世紀眼光看非常適合人類宜居的城市。四季分明,往西50公裏是巍峨的太行山,腳底下到處都是泉眼的地方,往地下挖三尺就會挖出水來。所以這個城市在戰國時期就有了百泉的名字。
這裏的地下資源極其豐富,有煤礦、鐵礦。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因為背靠太行山,西伯利亞的冷空氣無法吹過來。在城市化不發達時期,沒有空氣汙染看不出壞處來,等到了二十世紀後期,城市的工廠、汽車、人口增多後,空氣汙染指數長期名列全國倒數,這也是人類與自然競爭的悲哀。
今年的夏天是異常的悶熱,街上行人的脾氣也像這個天氣一樣,煩躁不安。韓石躺在一個丘陵的草垛裏卻是感覺到陣陣的寒冷。
韓石的左胸口處有紫黑的血已經凝結,有許多蒼蠅在血塊上貪婪的吮吸著。衣服破口並不大,看不見裏麵的傷口,但在布料下邊的傷口上已經有很多小蛆在傷口內蠕動。胸口處的皮膚呈黑紫色,高高的腫著。從受傷到現在韓石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隻是感覺渾身時而冰冷,時而燥熱。自己應該是得了敗血症吧,也許不久就將告別這個世界了。
這個丘陵曾經無數次的出現在他的夢裏,而且都是在他工作走入低潮的時候。雖然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中,但以前他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今天周日。在昨晚這個地方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的夢裏。因為白天他的工作對頭終於把他死死的按在了陷阱裏。
朦朦朧朧把枕在自己胸膛睡覺的妻子的頭輕輕的放在她自己的枕頭上,坐起身開始穿衣服,沒有一點異樣的表現,就如平時起床一樣。
妻子翻個身又獨自睡去。
穿上鞋,開開家門鬼使神差的向那片山丘走去,就跟幽靈一樣。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發生了夢遊。
此時,牆上的時鍾定格在淩晨1:30。沒有開家裏的車,好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自己。
這座山丘大概有兩個足球場大,高不過50米,長滿了沒膝的蒿草和荊條、酸棗棵子,密密麻麻。
韓石弓著身往上爬,不時用手抓著荊條枝子借力。這裏沒有道兒,連羊腸小道都沒有,往上行走非常的困難,說明這個地方基本上沒有人來。韓石的休閑褲被酸棗棵子劃出了一條條口子,連小腿上、手上也劃出了條條血檁子,他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絲的疼痛。
一刻鍾後韓石終於站在了山丘的最高處,沒有感覺到疲累,張開雙臂似乎要擁抱麵前的某個東西一樣,而眼前其實什麼也沒有。貪婪的呼吸著這裏非常清新的空氣,帶著一絲絲的甘甜,這是他從來沒有體會到的。隨著時間推移,他感覺到身體在不斷的膨脹,就如被吹起的氣球。
天空中一朵烏雲悄無聲息的飄到了丘陵的山頂,就如一個鍋蓋嚴嚴實實的罩住了整個山丘。韓石已經看不見山外的任何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