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擎陽看了看他：“說下去。”
其實說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不想繼續往下說了，但是對上林擎陽的眸子，又別無選擇，最後也隻能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就是你們的最高指揮所！”
“你給我再說一遍！”林擎陽忽然上前一步拎著他的領子，惡狠狠的看著他：“你說啊，你給我再說一遍！”
“林哥，你冷靜一點！”瘸子這個時候反倒是很冷靜：“我知道這樣的事實對你來說真的很殘忍，但是你真的不覺得其實你現在很危險嗎？”
危險？
林擎陽聽見這兩個字之後忽然笑出聲來。
他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打開最下麵的抽屜，看著裏麵的那些照片。
這些都是三年前照的，那個時候他們都還是充滿希望的熱血少年。
他們什麼都在一起的，訓練在一起，生活在一起，戰鬥在一起，他們好像會一直在一起，可是後來一次行動之後就什麼都變了。
當時他受了不小的打擊，是通過心理幹預才緩過來的。
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當時的慘烈竟然會是因為自己人，竟然會是他曾經最相信的人！
從前，林擎陽最看不起的就是借酒澆愁的人，可是此時此刻，除了酒精，他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讓自己好受一些！
酒精劃過咽喉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韓淼淼從書店回來的時候就覺得家裏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瘸子看見她回來了，趕緊過來：“嫂子你可算是回來了，林哥喝酒了，喝了不少呢。”
“他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韓淼淼笑了：“之前不是說不會喝酒嗎？”
“已經喝了四箱啤酒了，你還是過去看看吧。”瘸子根本不敢把實話說出來。
什麼？
韓淼淼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但是聽見四箱啤酒之後什麼都顧不上了，朝著臥室狂奔過去。
進門，濃烈的酒味和煙味撲麵而來，定睛一瞧，地上滿滿的都是酒瓶和照片。
照片上的人都很年輕，穿著迷彩。
這是怎麼了？
韓淼淼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林擎陽小聲地說道？“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啊。”
“我沒事。”林擎陽的聲音沙啞，帶著濃烈的委屈。
他忽然抱住了韓淼淼，聲音顫抖：“沒有了，都沒有了。”
“怎麼了？”
“抱我！”
林擎陽也不說自己怎麼了，所以韓淼淼隻能是用力的抱緊他，溫柔的摸著他的後背。
“我在！”
可能是因為喝得太多了，也可能是因為清醒著實在是太難受了，更可能是因為自己信任的人終於回來了，沒一會，林擎陽就睡了過去。
韓淼淼輕手輕腳的把人弄到了床上去，然後開始收拾屋子裏的狼藉。
這些照片之前在燕京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見過了，隻是韓淼淼發現這些照片都是被小心翼翼藏起來的，所以從來都沒有開口問過，她想，應該是他不願意提起的事情吧。
可是今天，他是為了照片哭嗎？還是為了照片上的人？
韓淼淼收拾幹淨之後坐在床邊上看著林擎陽。
雖然是北境戰神，但是如果嚴格按照都市之中的年紀來說，林擎陽並不算太老。
他還不到三十，很多男人不到三十的時候都是很幼稚的，可是他卻早就已經在鐵血生活中，丟失了原本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