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珠炮似的指責,看似在傾泄怒火,卻每一個字,都藏著對孟遠前程命運的擔憂。
孟遠耐心等她說完,才一副懊悔的樣子:
“也許我確實說錯了話!我不應該說五天的,其實……三天就夠了!”
麵對一臉不可思議的董小蓮,孟遠神秘地說:
“想知道為什麼嗎?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找個地方,我隻跟你一個人說!”
說罷,不容分說,拉起她的手就往自家裏跑去。董小蓮如同被電了一下,嬌軀一震。雖說兩人分手之前,也曾經發展到牽過手,但那畢竟是很久前的事了。
卻不知,看似急吼吼的孟遠,此時比她更要心潮澎湃。那可是跨越了時空與生死的牽手啊,多少遺憾多少痛,在這一刻夢回。
回到孟家,已不見父母身影。
1980年的工分製還沒有取消,為了吃飽,每家每戶的勞力都在拚命出工。孟遠在恢複高考製的頭兩年錯失機會,很大原因就是他得整日忙於出工幹活,實在擠不出精力,重拾起荒廢的學業。
如今孟遠抽出一部分時間自學複習,父母就隻能更加賣力地出工,替他補上一些。
“盜竊”風波雖把孟父孟母急得團團轉,出工的事卻照樣不能耽誤。老兩口隻能滿懷不安,暫時先下地出工去了。
孟遠直接把董小蓮領進自己房屋,拉她與自己並坐在床沿。
兩人緊密地挨坐,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就算熱戀之時也不曾如此親密過。
董小蓮俏臉刷地就紅了,想要起身離開,卻又敵不過心裏的煎熬。她是真的好想知道孟遠到底有什麼法子應付該死的馬油子。
佳人咫尺,孟遠更是心跳如鼓。隻不過如今的他太能裝了。他一本正經地向董小蓮勾手指道:
“再近點兒!小心隔牆有耳,我悄悄講給你聽!”
見他神色莊重,董小蓮不敢大意,忙又靠近幾分,並且將耳朵貼近過來。
孟遠的嘴湊在她的耳根,如此這般,一番耳語。
其實計劃非常簡單,但卻絕對管用。孟遠能短時間想出這樣的應對計劃,當然離不開他前世掌握的一些信息,以及處世經驗。這一點,他並未向董小蓮道破。
聞言,董小蓮唇紅齒白的小嘴半張著,半天沒回過神來。
“沒想到吧。”孟遠猶自回味著她的耳鬢生香,靈機一動,便又說:“你再坐過來,我還可以同你講得更詳細一點!”
前世的孟遠雖不近女色,卻沒少見過都市小年輕們的各種互撩,想不到,如今倒是能夠活學活用了。
董小蓮不作多想,果然又將耳朵湊上前來。
好漂亮的小耳朵啊,白皙精巧,像是半透明的白玉雕成。也不知是她的發香,還是她的耳腮之香,瞬間縈繞了他,像霧一般,漫進了他的鼻子、腦溝。
都說山野出美人。如此清水出芙蓉的天生佳人,前世的他,是怎麼舍得錯過的?
孟遠幾乎是帶著揪心的痛楚,冷不丁的,秒吻了一下她的耳際。
僅僅是蜻蜓點水,董小蓮的耳朵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白玉變成了紅瑪瑙!
她騰地跳起來,揚手就來扇他。但她終究不忍心,手掌隻是落在他手臂,響得又悶又狠。
她捏起小拳頭,咬牙切齒卻毫無殺傷力地威脅道:“孟遠!你混蛋!咱倆的事早就完了,你再這樣,看我不揍你!”
“我覺得,你還是留著些力氣,等結婚後慢慢揍我吧!”孟遠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說,“你剛也聽到,我娶定你了。不是大學以後,是這個月之內就娶你!”
董小蓮的拳頭在空中頓住,眉眼泄露出幾分希翼:
“政策又變了?結婚後也可以參加高考了嗎?”
孟遠搖頭:“政策沒變。”
董小蓮的俏臉一點點冷了下去,一麵起身往外走,一麵冷聲道:
“結婚的事你別想了。我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