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馬保亮臉色陰陰的,嫉恨的眼神,更如同陰冷處的毒蛇。
如今的孟遠已然搞清,馬保亮這次處心積慮地設局害他,除了父輩的恩怨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馬保亮對董小蓮的美貌垂涎已久。
孟遠跟董小蓮分手後,馬保亮曾經竊喜了一陣,不料即便如此,董小蓮仍是對他嚴辭拒絕,眼裏隻有孟遠。
早就與孟遠不和的馬保亮,終於大費周章,與人串通毒計,欲把孟遠除之而後快。
按照前世的信息,那五個人的證詞隻是前奏,緊接著幾天,又有一些小人按照馬保亮事先的授意,刻意誣蔑孟遠,造成孟遠根本無法擺脫陷害!
也正是這樣,才把董小蓮完全逼到了絕望的地步,萬般無奈,冒險走上那條道路!
隻不過,已經脫胎換骨的孟遠,如今注定是不可能讓馬保亮得逞了!
對於馬保亮幾乎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目光,孟遠視若無睹,一直目送董小蓮去了田頭,然後默默走回水渠邊,與其他男人們一起挖水渠。
他提著鋤頭,刻意走到一個大塊頭男人的身邊。這個大塊頭名叫馬冬柱,力氣大,能幹活,是隊裏一個好勞力。
馬冬柱一看見孟遠,不自然地將頭偏向一邊。
他也是栽贓孟遠的五個村民之一。但有點不一樣的是,馬冬柱為人其實沒那麼多壞心眼,算不得狡詐奸惡之徒。
他之所以被馬保亮利用,主要是馬保亮利用家裏條件相對較好,會用點小恩小惠結交朋友,跟人稱兄道弟,整得義薄雲天似的。
馬冬柱傻乎乎地講義氣,就答應幫著做偽證,陷害孟遠了。
但看得出,對於無冤無仇的孟遠,他心裏多少是有點過意不去的。
偏偏,孟遠就是挨得近近的,還老是盯著他看。
沒一會,馬冬柱就受不住了,直接扛起鋤頭,往水渠的下遊段走,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一個人埋頭挖。
挖了幾下,馬冬柱有尿意,躥到一堆稻草剁後邊,見四下無人,方便起來。
尿完正要係褲子,忽然傳來一陣嘩啦聲。扭頭一看,這孟遠今天還真是陰魂不散了,竟然也來了稻草剁後麵,尿了起來!
馬冬柱臉部抽了一抽,正要趕緊離開,不料孟遠卻開口了,看似很隨意地問道:
“柱子,你跟豔花是什麼時候分了的?”
馬冬柱沒反應過來,梗著個脖子,費力地豎起耳朵:
“啥?我跟豔花?年底我就娶她呢!你聽誰亂嚼什麼舌根子?”
這下輪到孟遠傻眼了,連忙提起褲子,語氣慌亂道:
“啊?!那沒什麼!最近有點眼花,肯定是我看錯了!你當我啥也沒說就好了!”
話還沒說完,孟遠就往外邊躥,想一跑了之。
馬冬柱可不幹了,一下跳起來,攔住孟遠,急吼吼地問:
“把話說清楚再走!你看見豔花怎麼了?”
馬冬柱對這個未來的媳婦可是寶貝著呢,哪受得了孟遠這樣不明不白的半截子話。
麵對馬冬柱的逼問,孟遠為難了,猶豫著說:
“老輩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再說了,要是知道了是我說出去的,她家裏人和親戚,還不把我撕了?!是我說錯話了,唉,最近真是招是非!”
這話就更嚴重了,馬冬柱心裏慌得一批,語氣中也就多了幾分央求:
“孟遠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告訴我吧!我保證不出賣你,更不會讓她家裏去找你的麻煩!”
有了馬冬柱的拍胸脯保證,孟遠鬆了口:
“我最近不是夜裏備考嗎,怪枯燥的,有時心裏發悶,半夜就一個人到屋外走走,吹吹涼風、透透氣。結果冷不丁就在一個地方碰見了李豔花!她大半夜跟一個男人在那摟摟抱抱,看背影,那個男人絕對不可能是你。所以我就想,她跟你應該是分掉了,要不然怎麼能一頭吊著你,一頭跟別的男人搞那種事呢?!”
關於李豔花,孟遠所說的都是真事。
但有一點,他說了謊。孟遠從來就沒有半夜去屋外吹風,更沒有半夜碰見過李豔花。
實際上,是在馬保亮殺死董家多人,案發受審時,竹筒子倒豆,招出了很多秘聞。
前世,孟遠帶著傷痛的心情,曾經細看過馬保亮殺人案的詳細紀錄。上麵紀錄著,最開始,馬保亮垂涎董小蓮而不得,一麵設計陷害孟遠,一麵找別的女人解饞。
六月這段時間,馬保亮一到半夜,就跟李豔花在隊裏放木料的舊屋裏勾搭,夜夜如此。
這麼寶貴的信息,孟遠要是不好好加以利用,簡直就是愧對了自己這兩世為人的經曆!
而孟遠此刻要導演的,絕不能隻是一場“現場捉拿”的大戲那麼簡單。
一定要比“現場捉拿”更加勁爆,更加刺激,於迅雷不及掩耳之間,讓整個村子為之震驚、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