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幽靜,因為沒什麼人踏足,就連野草也是瘋長的,深山中尚有薄霧,林間偶爾能聽到鳥鳴。
這樣罕見的環境,在帝國是十分稀少的了。
帝國人口眾多,大部分地區都被改造成了一層又一層的鋼筋鐵骨,其目的就是為了能居住更多的人。
宋翡玉捧著白菊,走在林間,她臉頰上還泛著一層薄粉色,但此刻已經好了很多,剛剛的茉莉花香給了她極大的緩解。
不得不說顧伊的信息素簡直比特級抑製劑還好用,聞兩口就心情舒暢。
“你這麼快就緩過來了?”
顧伊還是有些擔心宋翡玉的,伸手挽著她的手臂,以防這家夥走路不穩,這可不是藍莓叢,滾下去之後沒有多大的傷害。
這地方植被茂密,肯定生長著許多毒蟲。
“那當然,訓練不是白訓的。”
宋翡玉低頭看著對方,露出瓷白的牙,兩人一直往林間深處走去。
終於先看到了幾棵鬆柏,鬆柏上攀爬著薔薇花,年年月月不知疲倦的盛開著,花瓣隨風飄搖。
帶來風中的香氣。
“這花好香。”
宋翡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白菊,總覺得有點羞於拿出手了,原來伯母的墳前這麼生機盎然。
“是我父親讓人培育的,和母親的信息素一樣。”
顧伊牽著人來到墳墓前,上麵掛著女子的畫像,貴族並不流行照照片,他們更喜歡讓寫實派的畫家來畫下自己的容顏。
倘若對身上哪點不滿意,還可以讓畫家修改。
畫家用的是比牛毛還細的筆,一點一點的描摹,連顧伊母親臉上的絨毛都描出來了。
女人捧著月季,半垂著眉眼,一雙漂亮的眼睛盯著那薔薇花的花蕊。
膚色冷白,睫毛低垂,眉眼溫和,像是懸掛在天邊的一輪彎月,清冷的月光照在人身上,帶來一種舒適和涼薄感。
這樣脆弱的美人兒,隻要看一眼,就會心生起濃烈的保護欲。
也難怪死去多年,顧軒雨依舊念念不忘。
幾次半夜醒來,握著對方的照片,低聲喃喃著對方的名字。
“阿月……阿月……”
“我好想你……”
顧伊和她眉眼有著八分相像,不過想來,這畫應該是在病中畫的了,女人臉上帶著幾分蒼白的病氣。
和顧伊那健康的膚色截然不同。
宋翡玉把白菊放在墳前,她跪下,略帶緊張。
“伯母……”
“咳咳……我是宋翡玉。”
盡管人已經不在了,但宋翡玉覺得該走的儀式和流程還是要走的,顧伊那麼愛自己的母親。
她也應當尊敬。
“你不用這麼緊張。”
顧伊把花擺好,看了一眼宋翡玉這有些急促的模樣,伸出細長的手指,握住對方的指尖。
指腹輕輕摩挲,顧伊低頭笑著。
“媽媽,我很喜歡她,她是帝國的英雄,也是我迷茫人生的指路者,她人很溫柔的,比爸爸好,很尊重我。”
宋翡玉聽見自己被這麼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也緊緊回握住對方,抬眸看著顧伊,眼裏都是認真。
“伯母,我向你許諾,我會好好對她的,雖然我沒有標記的能力,但是隻要是顧伊想要的我都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