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名混混,眼見老大被當場捅死,全都嚇的肝膽俱裂,哪裏敢停留,一窩蜂似的逃離了現場。
沈浪看了眼橫屍在地的趙二,雙腮震顫,把親手扭斷的小拇指給掰正。
原來剛才趙二打他那一拳的時候,沈浪就料到今天恐怕難以善終,提前做好了準備,扭斷手指掙脫手銬,否則真的會死不瞑目。
沈浪攙起南哥,“能走嗎?”
“能...”南哥含糊不清道:“對不起啊老二...”
“不關你的事,今天這事本來就是個陷阱。隻可惜,我們以後不能經常見麵了。”
沈浪心如明鏡,殺了人必須跑路。
後悔嗎?
並不。
反正前世他也是在東躲西藏中過了大半輩子,這一世不過是重蹈覆轍罷了。
“以後幼溪和我老爸老媽就拜托你照顧了。”沈浪說這番話時眼神平靜,至少這一世,幼溪過的很好,父母也健康,這已經足夠了。
“老二!”南哥淚流滿麵,“你別...”
“狼少,你們走吧,這裏有我。”
忽然間一個聲音打斷了沈浪紛亂的思緒。
他扭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趙二身邊蹲了個體形消瘦的年輕人,此時他握住了那柄軍刀用力拔出又刺入,一連刺了好多次,妥妥的鞭屍。
沈浪發現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有些麵熟,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年輕人滿臉是血地朝沈浪咧嘴一笑,“之前在小霸王遊戲廳,我被羅黑虎打了一頓,我想跟你來著,可你讓我滾……還記得麼。”
“...”沈浪腦海中浮現了當日畫麵,確實有這麼回事。
但...也不至於去幫自己頂罪啊,這可是殺人!
年輕人胡亂擦了擦臉,獰笑道:“那天之後,我為了不被人欺負就拜了趙二當大哥。可這個畜生,竟然貪圖我姐長的漂亮,讓我騙她出來。然後他給我姐灌了酒,五六個人一起把她給...”
年輕人低下頭,似在流淚,“我姐受不了這種侮辱,跳運河自殺了,是我害死了我姐,我媽因為這事,得了精神病,我爸從那以後整天酗酒,後來開車開進溝裏摔死了。”
“一切都是我,都是我的錯!”年輕人突然情緒爆發,哭嚎起來:“我不應該出來混,我真不應該混啊!被人欺負就欺負吧,至少我有完整的家啊。”
沈浪扶南哥坐下,蹲到年輕人麵前,渾然不懼對方手裏還有刀,喝道:“看著我,看我眼睛!”
年輕人怔怔地發呆。
“你叫什麼名字?”
“陳...陳錦衣。”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沈浪的親弟弟,我不會讓你蹲太久,我一定把你救出來。”沈浪用力拍了拍陳錦衣的背,攙扶著南哥轉身離去。
對於陳錦衣的遭遇,沈浪感到深深的痛心但並不同情。
出來混從來都是如此。
一隻腳在監獄,一隻腳在棺材。
成年人在做出某種決定的同時就必須承受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