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渡厄心不在焉的時候，她卻清晰的感受到，有幾次，六尾狐的目光，看向了她。
然而，當她看向六條尾巴的時候，卻發現六條尾巴正一臉平靜的站在那裏，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這些妖獸天生就是風流倜儻，最愛成群結隊的在這片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土地上狂奔。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連正常的呼吸都做不到，更不要說逃跑了。
“這是……怎麼回事？”渡厄麵無表情的望著前麵。
最前麵。
一頭蒼老的狐妖，躺在一座用紅色線條串聯起來的巨型陣法上。此刻，一股股粉色的靈血，正在通過陣法，源源不斷的注入到小狐狸的身體之中。
等法陣黯淡下去，老者的屍體也停止了呼吸，隻剩下一口氣。
“難道，他已經死了？”
六尾搖了搖頭，麵無表情，道：“想要死亡，哪有這麼簡單？佛地不殺生，則不殺生。而你所見到的，是否難以猜測？如今的塗山氏，還能有什麼發展？這裏沒有任何靈力，也沒有任何靈藥，隻有我們幾個人的身體。當我們的力量耗盡的那一刻。”六尾看著渡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真的自由了。”
幾隻小狐狸見到六尾和渡厄，心中一動，紛紛衝了過來，嘰嘰喳喳的，一臉無辜。
“我們的靈狐天生便能聽得見人類的語言，和普通的妖獸不一樣，它們一出生便有了自己的智慧。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普通的野狐卻是越來越多。他們體內的塗山之血，少得可憐。”
“渡厄大師，”六尾神色凝重，“或者說，您真的讚同我們的說法？難道我們就應該為你賣命？怎麼會這樣？她的決定是她自己決定的，我們為什麼要為她的感情付出代價？”
“我……”渡厄呆若木雞，半晌無語。
“我隻是希望你能考慮清楚，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六尾說著，便帶著幾隻好奇的狐妖，轉身離去，隻留下渡厄一個人在原地。
“明月。”
明月沒有回答，隻是好奇的彎下腰，托著下巴，仰望著他。
可是……當她看到渡厄那般渾渾噩噩的眼神，她又陷入了對方腦海中的虛幻世界。
在一片幽靜的蓮池邊，隱隱有梵音繚繞。
“長得還挺漂亮的。”一頭小狐躺在蓮池邊，仰頭望著頭頂誦讀經文的佛祖出神。
有什麼好看的？明月扭頭一看，正是渡厄那斯。
“你出生在最邪惡的地方，但和你的孿生兄弟不同。你是邪惡之地誕生的聖光果實，而他是邪惡之地誕生的聖光果實。光與暗，是一回事，隻有光的力量足夠強，它才能長期鎮壓黑暗。”
這，這是什麼聲音？月光循聲望去。
“渡厄。”低聲道。“你如今雖得了一尊佛祖之軀，可終究修為還淺。在紅塵中磨練自己的感情，這是我們佛家的傳統，唯有經曆了七情六欲的痛苦，度過了這一關，你的內心，這一關，才能算得上是戰勝了那一關。”
“塗山氏的狐妖，都是性情中人，這些都是專門為你準備的，用來渡情劫的。”
“度厄百載，願你在紅塵中，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四周的畫麵忽然變得模糊起來。最終，留下的是一片漆黑的平原。在這片區域的正中心，有一株散發著光芒的果樹。
“怎麼回事？”她輕輕一摸，那顆果實，就從樹枝上掉落了下去，落在了她的手裏。
“好香啊!”明月輕輕的嗅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向往，從她的心中升起。
太好吃了！
想到這裏，她也不想讓自己吃虧，立刻將果實放入口中。
果實一入口，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就在她體內流轉。與那渡厄留下的心血，在她的身體裏，產生了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