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覺塵離開了,雖是陳家吃了虧,但無一人上前敢說不是,大家各說各的,自行散開。
會宴表麵恢複了寧靜,實則暗裏波濤洶湧。
誰也不知道對方私下會說什麼。
陳如天教訓完女兒,還不解氣,矛頭衝向拍賣會的主人,高黎山。
“高兄!我當你是我兄弟,你就這麼幫外人說話的?!不幫就算了,還在一旁看熱鬧,你還是人嗎你!”
他氣喘如牛,看得出來是有多大的氣。
高黎山將他拉至僻靜的地方,恨鐵不成鋼。
陳如萱鵪鶉似的跟了過來。
狗頭鼠腦掃了眼四周,確定沒人看過來,高黎山這才一手握拳錘向另一隻手,一副“壞了事”的表情,他壓低聲音道:“害呀!老陳,你們惹錯人了!虧我還一開始還想拉住你,是你自己不搭理我,反倒頭來,還怪我沒幫你!”
“老陳啊,老陳,我可是把話說這兒了啊,你要是還不抓緊時間去給人家道歉,以後出了啥事,賴不到我老高的頭上!”
陳如天聽得雲裏霧裏的,直皺眉,隻注意到他口中的‘賴不到我身上’。
“你啥意思老高,什麼叫出啥事,我堂堂陳家,還能怕他一個黃毛小兒不成?!”
“你,你!”
自己都說得這麼明顯了,以前的那股聰明勁呢!
高黎山被他氣得胸口疼,他家和陳家關係密切,利益緊係,如果陳如天出了啥事,那自己必定是元氣大傷,雖說不致命,但總歸是要緩好一陣,所以他才會苦口婆心地勸誡這位相識多年、脾氣暴躁的兄弟。
沒想到啊,人還是不領情!
當真是以為自己做大做強,就可以目中無人了。
罷了,罷了,大不了,以後再換個盟友吧!
高黎山深歎口氣,目露哀憐:“老陳啊,你遇上的真是硬骨頭,他,你知道是誰嗎?”
“那可是IVN集團的獨子,現在的繼承人!你們今晚這麼汙蔑人家,你覺得別人會怎麼想?你別忘了,他們是做什麼的,什麼不摻點,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唉!!”
“你說什麼?!”
打臉時刻,來得如此之快,陳如天渾身猶如冰水灌淋,遍體生寒,“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跑到我們這來,你嚇唬我呢!”震驚之餘,仍麵露死灰,喃喃道:“難道是真的?!”
參與全程,陳如萱雖不甚了解IVN是幹什麼的,但見往日成熟穩重,雍容不迫的父親頭一回露出這副表情,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頓時慌了神,抓著高黎山的手哀求:“高叔,高叔!您救救我爸吧,求求你,救救我們,我知道錯了,高叔,我真的知道錯了,嗚嗚嗚,我再也不敢了,求您了...”
“唉...”高黎山惋惜地搖搖頭,將抓著自己的手扯下,“你們這一家的脾氣,真該改改了。”
突然一隻手,又抓住了自己的手臂,高黎山側頭看去。
是陳如天,他眼裏似乎閃過了什麼亮了起來,啞著聲音,道:\\\"高兄,這樣,最後再幫我一個忙,既然那位貴人來了,就說明你有他的聯係方式,你給我,我馬上帶著小女登門道歉,或許還能挽救。\\\"
高黎山拉開他的手,沉重地搖頭,說道:“當初邀請,我也隻是聽說傳聞,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投了一份邀請函,根本沒想過小道消息會是真的。”
“一個月過去了,水聲都沒有一點,我都忘了有這回事,結果,突然今天下午半途打電話過來,說要親自登門拜訪,我還想拉著他熟絡熟絡關係,結果才離開一會兒,你們就給我整這出。”
“那位啊,聯係我的隻是用的虛擬號,你們...”
高黎山來回看陳家父女的臉色,不忍再看,“聯係不上的!”
陳如萱咬著嘴唇,泫然欲泣:“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嗎,高叔?”
高黎山到底也舍不得相處多年的老夥伴倒下,招手讓他倆湊近。
“明天上午,江總要親自過來取一藏品,你們可以試試,多的真的沒有了。”
有了這個好消息,陳家父女,眼珠一轉,決定回家,好好商量對策。
臨走時,趁四下無人,陳如萱喚來一位服務員,並塞給他一張支票。
江覺塵回到家沒有開燈,客廳漆黑一片。
現在的時間點,是狗狗都睡了。
他換好拖鞋,悄無聲息地走近宋思明的臥室前。
門關上的,想討個晚安吻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因為陳家,說不定還能趕上尾氣,就算親愛的漫不經心地碰一下也是好的啊,江覺塵憤憤地想著,在手機上發給範曉一串長字,然後熄屏。
回來除開此事,他還有一件事需要查看。
為了不打擾到恩佐休息,他靜悄悄地走到廚房,拉開櫥櫃,打開手電筒,一照,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即使江覺塵有了心理準備,也依舊沉默了。
很好。
最後的兩包方便麵,一個塑料袋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