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蘇魯很憤怒,因為眼前的景象超乎了他的想象。
在蘇魯的印象裏,這片白色天地是一片孤寂的荒漠,隻有少量被召喚術帶來的可憐生物流落其間。可現在,無數生靈聚集在他的麵前,威風凜凜。這些蘇魯從未見過的生物們按照自身特長相互配合,臨時組成一道巍峨的軍陣。
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中,無數寒光逼人的武器和桀驁不馴的視線全都不約而同地指向了蘇魯。
作為唯一的神靈,世間的主宰,蘇魯不能忍受這些褻瀆與狂妄的舉動。
無論是在哪個世界,他都應該是那毫無疑義的唯一主宰。
在他的麵前,這些烏合之眾隻有跪下膝蓋的資格。
暴怒的火神瞬間施展出了他的神力。
原本空無一物的白色天幕,無數炙熱火焰四射亂舞,半個天空被火焰染成紅色。那些從蘇魯火焰身體裏飛濺而出的火星,落在地上,轉眼間變成了一隻隻能焚毀一切的巨獸。
那些巨獸們彙合蘇魯的爪牙,組成一片移動的火海,與召喚獸大軍對峙著。
或許是出於展示威嚴的習慣,在實施懲罰之前,漂浮在空中的蘇魯對著眼前這片大地吩咐著。
“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靈,向我臣服,否則我會將你們全部埋葬在煉獄之中。”
蘇魯的命令卻在召喚獸當中引發了一陣騷動。
雖然召喚獸們大多是吉文通過各種手腕允諾之後才加入這戰場,但蘇魯這狂妄的宣告,卻激起它們反抗的欲望。
在這片空間裏,死亡並不是一個威脅,對於這些習慣了無人約束的召喚獸來說,蘇魯的話簡直狂妄至極。
很快,許多無數種異族語言開始飄入空中,傳入的蘇魯耳朵裏。作為神靈,即使隻探查那些言語的波動就能理解這些飽含侮辱之意的詞句。可在那些穢語中,卻響起了一個蘇魯熟悉聲音。
“蘇魯,你隻管來,我赫托斯絕不當你的奴仆!”
一個豪邁的的聲音從召喚獸的隊伍中傳來,火焰巨人赫托斯正扛著一柄巨大的銀色武器,指著火神蘇魯。
隨著那聲怒火,一道白色光柱直入天空,直射向蘇魯的身體,逼得蘇魯不得不犧牲了一群火焰怪物擋在自己麵前。
這一動作,讓周圍的召喚獸們備受鼓舞。他們更加瘋狂揮舞著武器,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赫托斯的身影,讓蘇魯有了一絲警覺。
竟然連鍛神的神使都在這個奇異的世界,那這個世界還藏著多少秘密?
連赫托斯都在這支反抗自己的隊伍裏,那召集起這隻龐大軍隊的背後主使是誰?
是赫托斯嗎?
不,赫托斯那散漫的個性不可能組織起如此龐大的軍隊。
難道是那隻可惡的老鼠高佛雷?可高傲的高佛雷不可能讓這麼多召喚獸歸於他的麾下。
難道是某個未曾隕落的神靈?
就在蘇魯狐疑地掃視著敵人的隊伍,一個陌生的生命引起來蘇魯的注意。
一個在蘇魯看起來渺小無比的生物走正站在隊伍的前列,他的身旁站著舉著碎星者的高佛雷。
從這支隊伍的氣勢來看,他似乎是這隻軍隊的頭領,因為不少召喚獸的目光不時聚集到了這隻生物的身上,等待著他下一個動作或者指令。
開剛剛掙脫開封印的時候,蘇魯曾經見過這家夥一次。他是當時阻截鍛神的三人之一。現在他居然又站在了自己麵前。
他究竟是誰?
正當火神蘇魯眯著眼睛仔細打量吉文身體中蘊藏的力量時,他察覺了自己身後的一絲微弱悸動。
蘇魯轉身看了看身後的漂浮中一座火焰牢籠。牢籠中裝著最重要的兩位囚犯,一位惡魔的末代君王,一位精靈召喚師正被火焰鎖住,奄奄一息。
那隻惡魔目光呆滯,他的精神不能接受那可怕的現實:惡魔們崇拜了萬年的神靈,竟然將自己最虔誠的崇拜者們一夕毀滅。最終他的精神崩潰了,整個人宛若行屍走肉。
而在惡魔的旁邊,那隻倔強而固執的精靈,仍舊苦撐著自己的意識,瞪大著那雙綠色眼眸,看著眼前的白色大地。
那股悸動來源於那精靈的意識,是那麼微弱,卻又無比激動。
一瞬間,蘇魯明白了一切原委,這讓他重新興奮起來。蘇魯立刻轉身指著吉文,高聲怒吼起來。
“敢於挑戰我的蟲子,我知道你是誰。你是伊文思那可憐後代的仆從。就憑你和這幫烏合之眾,也想實現那可笑的召喚誓約嗎?別妄想了!”
蘇魯的話剛落音,那座火焰牢籠就飄到了蘇魯的麵前。在無數視線當中,牢籠中的火焰陡然升高,伸出無數火苗,鑽入兩位囚犯的身體當中。
痛苦的慘叫與呻吟聲,從空中傳來,飄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阿黛莉亞此刻忍受著火焰的痛苦,盡力不發出慘叫聲。因疼痛而湧出的冷汗,浸濕了她的頭發,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認得這裏是禁神空間,吉文曾經跟她講過這個世界的那些神秘故事,更明白這裏是禁錮火神蘇魯的最後一道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