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快開門!”
天剛蒙蒙亮,孫皓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身來,一邊穿著外衣,一邊衝淩遠吩咐道:
“讓他們進來。”
“是!”
剛一打開房門,兩個打扮成商賈模樣的侍從便狼狽地出現在眼前。孫皓此時已站起身來,一邊係著腰帶,一邊開口問道:
“出什麼事了?”
二人對視一眼,連忙跪下請罪道:
“屬下無能,等我們找到段武時,發現他已經死了!”
“啊?”
一旁的淩遠驚叫出聲,孫皓係著腰帶的手頓了頓,又若無其事地繼續穿上外袍,一邊讓淩遠幫忙整理衣袖,一邊平靜地說:
“昨兒個夜裏,負責跟蹤那個神秘黑衣人的侍衛回來說,對方武藝太高,很快就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可他隻是回頭看了一眼我們的人,既沒有殺人滅口,也沒有上前逼問,隻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夜色中。”
淩遠在一旁微微頷首,接著說:
“這個和段武見麵的黑衣人應該隻想自己逃命,倒是不願傷及別人。”
孫皓垂眸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侍從,倒背著手說:
“說說看,段武怎麼回事。”
“回大人,屬下等人按照您的吩咐,一路跟著段武出了西城門,城門二十裏外的地方有一片樹林,林中有一個破舊的小木屋,我們親眼看到段武走了進去。不一會兒,那段武又從屋子裏出來,這一次他騎上了拴在木屋外麵的馬,又回到了城中。我們不敢耽擱,連忙策馬追去,可是中途恰巧遇到了一隊迎親隊伍的阻擋,段武搶在迎親隊伍之前穿過了樹林,我等被擋在了後麵。等我們好不容易追上去時,發現段武已經橫死在城西的銅鑼巷裏了,一旁的血還是熱乎的。”
“知道段武是怎麼死的嗎?”
“脖子上有一道傷口,應該是一劍封喉,連反抗的痕跡都沒有。屬下等人搜遍段武的全身,也沒有找到任何信物和線索。”
段武身為徐州州衙的捕頭,武功自然不會太差,能讓他毫無防備就直接殞命的,必定是個武林高手。孫皓忽然想到趙蘭溪昨晚提到的那個神秘人,又忍不住聯想到段武生前見過的那個黑衣人,遂問道:
“段武生前還見過誰?”
“回大人,段武從百裏飄香樓出來以後應該就沒有再見過任何人。”
“那個小木屋裏也沒有人嗎?”
“沒有,屬下等人沿著窗戶偷窺到了裏麵,木屋裏處處都是斷壁殘垣,蛛網密布,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段武在裏麵也隻是找個木樁歇歇腳,兀自坐了片刻。至於木屋外麵拴著的馬是誰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孫皓聞言,卻忍不住追問道:
“段武死後,那匹馬還在他身邊嗎?”
“不在了,隻有段武的屍體躺在地上,屬下已通知洛陽府衙前去封鎖現場。”
孫皓聞言,即刻吩咐道:
“備馬車,去案發現場,另派兩個人去城外的木屋查看。”
銅鑼巷位於城中西區,段武應該是從西城門返回後沒多久就被殺害,而那時是下半夜,天還沒有大亮,路上沒有行人,所以應該沒有人看到段武是被誰殺害的。
孫皓抵達現場後,瘦瘦高高、留著八字胡的洛陽府尹周天海已經在一旁等候。見到孫皓前來,周天海連忙扶了扶官帽,上前行禮道:
“見過孫大人。”
“周大人不必多禮。”
“在下實在慚愧,城中發生這樣的命案,還要有勞孫大人的侍衛前來通報。”
皇上讓孫皓去徐州查案,下的是密旨,因此孫皓不便讓外人知曉他此行的目的,遂道:
“我也隻是離京辦些公務,途經洛陽在此歇歇腳,不甚遺失了些書卷。侍衛們天還沒亮就去城外幫我找尋,回來的路上碰巧在這銅鑼巷發現了一具屍首。”
見孫皓不是特意來洛陽查案,周天海長舒了一口氣。孫皓上前觀望了一番,果然如侍衛們所言,段武是被人一劍斃命的,周邊的地麵和牆壁上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周天海知道孫皓是大理寺卿,善於破案,遂上前恭敬道:
“不知孫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