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這天夜裏,大雪竟下了一整夜,郊外寒涼蕭瑟,山上朔風凜凜,趙蘭溪身穿月白色絨邊鬥篷,立在崖頭懸棺旁,打開了蒼鷹帶來的密信。蒼鷹是趙瑾馴養的。
趙蘭溪走回屋裏,將密信放在燭台上燒掉,轉身換了一件樸素的棉衣,改頭換麵,離開了山莊。
長安城西城外十裏開外的地方,山腳下的兩個人裹緊棉衣凍得瑟瑟發抖,嘴裏抱怨個不停。
“主公真是不顧咱們的死活,自己都被圈禁了,還不讓我們消停,非要讓我們大半夜的在這看守山穀。有什麼好看的,這麼冷的天,誰會來這?”
“行了,別叨叨了,咱倆現在隻能慶幸主公沒被皇上處死或者流放。不然,咱們這樣的暗衛能有什麼好下場?”
正說著話,寂靜的夜裏忽然傳來一陣啜泣聲,那聲音聽著像是一個年輕的婦人。兩名守衛心裏一驚,連忙站起身來,警覺地循聲看去。
他們沿著山穀外的小路往前走了走,隻見一個貌美的年輕婦人正坐在路邊低聲哭泣,身邊還放著一個包裹。
其中一名守衛警惕地走上前,打量著這女子。女子見到有人走來,也是一驚,嚇得連忙抱起包裹,瑟縮著直往後退。
“你們……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你先說你是誰?這三更半夜的,誰允許你跑到這來的?”
那女子抹了抹眼淚,抽抽搭搭地低著頭說:
“兩位爺,奴家不知道這裏不許人進入,衝撞了兩位爺。隻是,奴家如今實在沒有地方去了,夫君嫌我多年生不出孩子,將我趕了出來,我娘家遠在長江以南,連回去的盤纏都沒有。更何況,即便是回去,我這等棄婦也隻會被哥哥嫂子打死。”
說著話,那女子又開始捂著臉哭泣,一邊哭一邊接著說:
“奴家饑寒交迫,看到這裏有個山穀,想進去避避寒,還請兩位爺行行好,容奴家進去住一晚,奴家明日一早便走。”
那兩個守衛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猥瑣,其中一人上前,一臉奸邪地說:
“小娘子,這裏邊你怕是不能進去了,可是爺有辦法給你取暖呀,你到爺懷裏來,咱們好好快活快活,保準讓你熱乎起來!”
另一人也搓了搓手,一邊往前走一邊笑著說:
“小娘子,你放心,我們哥兒倆很溫柔的,不會弄疼你的。”
就在這時,山穀中忽然傳來一陣異響,兩名守衛見狀,連忙收斂了笑容,拿起兵器就往山穀入口處走。就在他二人轉身的刹那,年輕的婦人忽然站起身來,從袖中摸出兩道暗器,朝那兩名守衛射了過去。
暗器上淬了毒液,兩名守衛應聲倒地,很快就沒了氣息。女子摸出繩索,將兩名守衛捆綁在一起,一路拖拽著進了山穀。
方才她把兩名守衛引開,拖延著時間,趙瑾的暗衛已趁機進入到山穀中,與穀中的另外幾名守衛搏殺。她剛一走進山穀,就看到其中一名守衛放飛了鴿子,那定是給敬王送信的。女子沒有片刻地猶豫,抬袖便放出另一道暗器,把鴿子打了下來。隨後,她與趙瑾的暗衛一起,將剩餘的幾名守衛全部斬殺。
山穀裏最後一名守衛倒地,夜空中烏雲散去,灑下一抹寒涼的月光。女子右手提著帶血的劍,左手伸向耳畔,揭下臉上的一整張麵皮,露出真容。
“莊主!”
趙瑾的暗衛們朝趙蘭溪行禮,其中一名暗衛上前兩步,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