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之後,楚楊本來打算送陳薔和陳露回家的,可沒想到被趙曉強氣喘籲籲的給打斷了,他帶來了不太好的消息,李鐵的爺爺去了。

沒什麼廢話,楚楊當時就跟著趙曉強飛奔醫院,到了醫院一看,李鐵正跪在爺爺的病床前,隻是流淚一句話也不說,幾個護士正在撤掉病房裏的各種設備,李鐵的爺爺臉上蓋著白色的被單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

楚楊沒有打攪李鐵,隻是和趙曉強一起幫著李鐵把該辦理的手續全都辦好,他知道,此時的李鐵心裏一定非常的難過。

一個老人,就這麼平平淡淡的走了,對於周圍的人來說,似乎並不會引起任何的波瀾,碰上的人至多會同情的歎上一口氣,可對於李鐵來說,這是他最後一個親人悄然離去了。

很多時候,我們未必會對身邊的親人有多少感覺,親情在人生的大多數時間裏,就像空氣的存在一樣,讓人自然而然的享受,卻不會刻意的去體會它的存在。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感受,更多的隻是親人離去之後才會有的感慨,在他們活著的時候,或許我們最常做的就是忽略。

老人的葬禮很簡單,沒有追悼會之類的形式,就連親人的告別,也因為李鐵家人丁的單薄而顯得冷冷清清,除了楚楊這些兄弟,就隻有孫為國和胡琳等人來給老人送行。

李鐵哭的很難過,這個時候大夥隻能任他發泄,失去親人的痛苦無法勸說,就是說了也不過是節哀順變之類的毫無營養的語言。

老人火化的時候,李鐵哭昏過去了,楚楊他們把李鐵抬到車上休息,然後由楚楊出麵代替李鐵進行後麵的一些儀式,看著收集起來的骨灰,楚楊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裏非常難過,很難讓人相信人生的結束就是這樣一捧白白的灰塵。

生前的榮光和卑劣在這一刻顯得可笑異常,楚楊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不知道那一捧灰塵是否能夠慰藉父母的悲傷?楚楊甚至不想把這些骨灰交給李鐵,因為他怕李鐵無法接受一個相親相近的爺爺轉眼便消失成這樣的結局。

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楚楊的心很亂,一時間搞不清楚是悲痛還是傷感,眼前總是不斷的出現那個拄著拐杖的老人的樣子,稍稍淩亂的頭發,走路有些搖來晃去,無法讓人看清楚悲苦或者喜悅的表情……

不知道天堂的路是否平坦,不知道人間的懷念是否能夠穿過無形屏障傳達到親人的耳邊,不知道老人接近八十年的人生經曆是否早已讓他厭倦,更不知道老人的心裏是否會抱怨他自己人生實在是過於平淡……

也許,麵對時間的殘酷,我們能夠做的隻是任憑淚水悄悄滑落,也許**的消失,並不能強迫我們放棄在精神上對親人的思念,但我們卻分明感覺到了撕裂般的痛苦在情感和**之間掙紮、盤旋,讓人清楚的感到親人那漸漸離去的靈魂裏屬於我們的那一絲思念……

送完了李鐵的爺爺,也迎來了楚楊忙碌一段時間,王洋從公司項目部調出兩個骨幹來跟著他在平房區四處查看,首先要畫出個完整的地形圖,然後還要在地形圖上詳細的規劃。

忙活了三四天,地形圖算是有了眉目,楚楊便帶著人在公司自己沒怎麼待過的辦公室裏帶著人認真的規劃起來。

工廠周圍的地區,基本上不能安排住宅類的房子,為了避開北風,那麼背麵最好也不要安排住宅,何況背麵一條筆直的大道,是春城的一條出城的主幹道,那麼這兩麵最好的安排就是商業街。

這一點,楚楊也是有自己的一點兒一廂情願,前世自己在北京的第一套住房就是臨街,為了晚上回家的時候方便,特意選擇了一個三樓,沒想到,過不幾天窗外的大街上修了一個過街橋,直接對著自己家窗戶,弄得那個別扭就別提了。

平房地區的麵積不小,如果是為了配合市裏的規劃,那麼在樓盤上賺大錢的可能性就會降低很多,這樣的結果當然不是楚楊想要的,而且那樣一個廣大的地區,安排一個不算大的商業街也不是沒有可能。

主幹道邊上可以建商場,本來在陽光家園,楚楊就已經安排了一個三層樓,那裏楚楊打算的就是一個倉儲式的超級市場,這樣的超市一旦開起來,楚楊相信一定會受到市民的認可,因為當初北京第一個大型超級市場曾經給了他一個不小的震撼,也讓北京人很迅速的適應了這樣的消費方式。因此楚楊很有信心在未來的平房新區同樣再開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