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眼跟著道:“是啊,是啊!小仙姐,不如我們先回夢……”可是當他看到小仙殺氣騰騰的目光,立時知趣地轉過話頭道:“不如,我們先去冀州看看吧,說不定耀公子壓根兒沒事,這時已經回到冀州了呢?”
小仙這才緩過臉色,肅容道:“回去看看也好,如果找不到,我們還要再回來找遍附近幾百裏山頭!”
“什麼……”兩個家夥相互之間痛苦地擠眉弄眼,十分不願地跟上已經走遠的小仙。
離旄山約三百裏遠,有一處山名為縞羝山,山勢險峻,中多怪獸。縞羝山多岩洞石窟,經常為群獸出沒之所在。這是縞羝山一處暗穀裏一個偏僻山洞,洞前雜藤牽掛,倒著一頭奇形怪獸,頭上雙角枝丫,大嘴張開,露出一口如鋸齒般的鋼牙,但頭上一個大洞,腦漿汩汩流出,早已死去。若有明眼人瞧見,必然會驚訝這刀槍不入嚼鐵如木的異獸犀渠,如何會輕易死在這裏?
山洞前一半是一條凹凸不平的甬道,七彎八扭後,便是一處頗為寬敞的山洞,在烏漆麻黑的通道後麵,這山洞竟然閃著一片碧幽幽的光芒,洞中一切東西都纖毫必露。
耀陽斜倒在一塊平整大石上,雙目緊閉,人似乎在昏迷之中,他的麵前立著一人,高冠古服,碧色披風,一張臉顴骨突出,極為瘦削,但雙目眼神卻如無底潭般深,閃著攝人心魄的碧藍色光芒。
他隻是靜靜立在那裏,給人一種高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勢,幾乎令人不禁為之心中一窒,無法呼吸。
他看著昏迷中的耀陽,久久不動,心中卻念頭急轉,心道:“這小子竟然讓九尾狐妲己如此重視,難不成與妖宗興衰有關之人不成?上次袁洪回報,說妲己一直很袒護他,如今看來,隻要他到哪裏,妲己便也到哪裏,就連妲己去‘夢塚’,也將他帶上。隻是,這小子到底身為何人?一眼便能瞧出,他並非妖精,而是人類,但細看之下,卻與常人大有不同,身上竟然蘊含著五行玄能,隻此一點,便大有文章。”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忖道:“為免誤我統一妖宗大事,還是施展‘太陰玄戊攝魂訣’,查詢清楚為善。”
想及此處,碧衣人深吸一口氣,雙眉倏地往中間一豎,手中結成怪異訣印,雙目中射出兩道大隻指粗,長卻數丈的碧色光芒,在空中略一盤旋,便自鑽入耀陽的七竅,來回繚繞,忽然之間,耀陽臉上五彩光華閃過,那兩條碧蛇般的光芒一陣急顫,竟自往耀陽嘴裏鑽去,碧衣人大吃一驚,捏訣待收回時,已是不及,那兩條碧芒完全鑽入耀陽嘴裏不見了。
碧衣人大是吃驚,自己的“太陰玄戊攝魂訣”竟然被人化去,且所施元能也被同化,這簡直是前所未有之事,他立時感應出,眼前這小子體內除了五行玄能外,還有一股隱秘而高深莫測的元能,除感應不出這元能到底是何宗所有。
碧衣人看著耀陽那陽剛俊毅的麵孔,心中疑惑叢生,想著這次自己千年後複出所為之事,心下主意微變,袖袍一展,人已到了洞外。
此時正是半夜時分,天上繁星燦爛,犀渠的屍體還倒在一旁,碧袍人衣袖一揚,“轟”地一聲,犀渠身上忽然暴起一幢烈火,在夜色中顯得分外明亮,犀渠也在這火中化成一堆灰燼!
“終於好……了……”素柔背誦完後,一直端坐的嬌軀忽然癱倒在地。
倚弦倏地一驚,扔掉手中竹簡,撲身上前抱住素柔慌道:“素柔姐姐,你怎麼了?”又急忙轉首對申公豹道:“申長老,你快救救她,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申公豹緩步上前,將地上竹簡放在懷中,嘲諷道:“她?當然是要死了!無知小子,你還真以為區區一顆‘二相丹’就能救回一個死人嗎?哼,隻不過延續她幾天賤命而已。她也應該知足了,如果不是老夫,她還沒有這幾日可活!”
倚弦聞言咬牙切齒,怒喝道:“你騙我……”
申公豹哼道:“騙你們又如何?老夫索性發發慈悲,讓你與這丫頭多待一會兒,反正她就要靈元俱滅了!”說罷,他徑直走出洞去。
其實,申公豹根本沒安好心,他不過是想聽聽素柔最後有什麼話對倚弦說罷了。因為先前就算這《聖元本草經》中有何玄妙,他們沒有機會說,現在無疑是最好的一個機會。
目送申公豹走後,倚弦輕輕搖晃著素柔的嬌軀,呼道:“素柔姐姐,你感覺怎麼樣?申公豹已經走了,你有什麼……什麼話要跟我說嗎?”倚弦已經相信申公豹的話,隻想現在了卻素柔的遺願。
素柔緩緩張開美麗的睫毛,露出一對早已失去往昔光彩的眼眸,慘然道:“尊使……素柔別無他想,隻想恢複族人的原身,洗去……洗去我有炎氏一族千數年來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