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弦雖不知自己這一招“傲寒訣”為何會有如斯威力,但眼角餘光也將眾人臉上神色盡收眼底,知道自己方才有若神來之筆的一擊隻能阻嚇他們一時,當下心念電轉計上心來。
倚弦用出當時在冰火輪回獄內阻嚇各種怪物異獸的辦法,提聚全身所能運用的異能,在身外形成一道類似結界的異能勁場,誰知周身異能在他的蓄意運轉之下,竟如沸騰湧水一般蒸騰而出,循經倒脈,在他新生肉身內周天運轉,完全臻達圓滿之數,“絕龍壁”結界應運而生,比之以前更甚的是,結界上下隱約透出一條紫龍環繞一般,時而龍吟作響。
他鼓蕩著充沛的本體元能,自信滿溢的緩步踱出,提劍踏前兩步,劍眉一揚,對幽雲仙子悠然道:“在下就依仙子先前所言,待仙子處理完本宗事宜,我便隨與仙子一同前去蜀山!”
場中眾人均自感應到倚弦身際所散發出重如山嶽的氣勢,修為較淺者早已忍受不住緩緩後退。如羿姬、淳於淼之類的魔宗宗主更是震驚莫名。刑天滅因為方才吃了暗虧,讓他在如此多人麵前丟麵子,心中原是大為不滿,恨不得立時上前折辱倚弦一番,但此時見了倚弦溢出的結界神威,不由心中有些猶豫了。
幽雲仙子見到倚弦大發神威,心中也是驚訝無比,哪會想到倚弦如此年齡就有此等修為,最為奇怪的是她總有一種感覺,仿佛很早便與眼前的男子相識一般。是以當倚弦說明願意與她回閃閃之後,心下安定下來,微一福身,道:“幽雲多謝公子!”
就在此時,那些冰火輪回獄中逃脫的魔宗弟子見到奪寶無望,忽然一哄而散,向四下逃逸。
哪知他們身形甫動,便已引起淳於淼、刑天滅、蚩螟甚至那至今未吐一言的羿姬注意,幾人齊齊冷哼一聲,驀地舞動身形分別向眾人追去。
一時間,半空中異彩紛呈,暴響連連,人影衝撞,淒厲慘叫不絕於耳。
魔宗三位宗主與蚩螟四人瞬間襲殺十數名魔宗弟子,剩餘人等均被逼回崖地,與數十名未曾動身的弟子站到一起,經曆了方才一劫,看著方才同樣逃亡的兄弟們已經躺倒在血泊中,他們肝膽俱寒,一動也不敢再動。
以元象、元杵為首的那十幾人始終未動,均自露出驚懼莫名的神色。
玄宗眾人雖對他們此舉感到頗為氣憤,但因這都是魔宗家事,為保四大法宗表麵上的和諧,他們倒也不便隨便加以指責。
南極仙翁搖頭長歎,轉頭對元象與元杵二人道:“兩位不如先與老夫前去蜀山,屆時是去是留再做決定,如何?”這位玄門高人早已看出那些人均是以這兩兄弟馬首是瞻,便直接詢問他們。
哪知他話方出口,就聽蚩螟在旁冷笑道:“南極,你這句話就不對了,他們是我聖宗弟子,你怎能說帶走就帶走,未免太不將我聖宗五族放在眼內了!”
刑天滅嗷嗷喝道:“我刑天滅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聖宗我族弟子另投他宗!”淳於淼也是語帶諷刺,道:“不錯,我倒想看看你們今日究竟想要如何?”
玄宗眾人本已氣憤填膺,正要出言反斥。南極仙翁已然哈哈一笑,道:“是非曲直,你我雙方心中都自然明了,老夫也不多言,我神玄二宗虧欠這班弟子太多,此次前來正是帶著補償的心情而來,所以無論如何也是要將他們帶走的!”他身後的一眾玄宗弟子皆是毅然點頭。
倚弦在旁聽到雙方爭奪那十數人,逐漸由他們的言語及語氣中猜出一點端倪,想起當初土墼老人所說關於有炎氏一族的淒慘往事,一時間隻覺熱血上湧,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你們雙方在此苦苦相爭,為何卻不考慮他們對此事的心情,他們已經在輪回獄中受盡苦難,你們為什麼不能給他們一個說話的機會,讓他們自己為自身的命運做一個決定呢?”
倚弦自從得土墼舍身相救起,就已經將自己當作是有炎一氏的子弟,此時他想起有炎氏後人的種種淒慘,此番話直說的慷慨激昂,讓那群被玄宗遺棄的弟子備感激動萬分,對他不由多了幾分好感。
刑天滅卻由此抓到了反擊把柄,怒道:“幼齒小兒,你究竟何宗何派,竟敢鬥膽在此插嘴!”
倚弦方才一擊得勢,哪裏知道刑天滅是何身份,瞥了他一眼,不卑不亢地朗聲道:“天下事天下人管,朗朗乾坤,路不平自然有人會踩,你們兩宗對此事的處理根本不公平,難道還不容許他人說嗎?”
刑天滅登時大怒,正要準備動身上前教訓倚弦,卻聽南極仙翁對他道:“刑天兄,這位小友所說不無道理,我看不如就照他所說來辦,如何?”他說出最後二字,同樣也是在詢問羿姬、淳於淼兩位宗主以及九離氏的長老蚩螟。
蜀山劍宗的元都也在旁揚聲說道:“你我兩宗千數年來一直相安無事,想來幾位宗主不會因此與我神玄二宗結下梁子吧?”
此話顯然是在要挾,但在此時劍拔弩張的氣氛下說出來卻分外管用,就連此時怒躁不安的刑天滅也靜下心來,與淳於淼、羿姬以及蚩螟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都開始細細思慮輕重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