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蚺冷眼一掃倚弦,道:“誰想到這見鬼的通道居然會有這麼長。”
倚弦步子依舊,隨口道:“如果宗主嫌慢,就盡請施展遁法來加快速度吧。”
祝蚺翻翻白眼,沒有做聲,他自然也不敢真的傻愣愣衝去,他何嚐不是怕此處有機關,否則早就率先衝進去了,畢竟伏羲的名號拿出來的確是威震天地三界的大人物。
倚弦平心靜氣,細思著剛領悟的八卦妙法,漫步前進絲毫不覺煩躁。而祝蚺卻沒這麼好的性子,一心想要找出“伏羲武庫”的他卻因懼於機關而不得不緩步前進,心中懊惱可想而知。
終於,當祝蚺的耐心達到臨界點的時候,通道前方的大門出現了。
同樣石製的大門卻甚是堅固,門上的八卦圖案又有變化,整個門戶所透出的磅礴氣勢讓明眼人一看便知,這門內定有玄機。
倚弦的手輕輕一觸,石門便自動打開了。
此時,帳外的耀陽被黃天化的一番話震住了,心中猶豫再三,既不敢肯定黃天化的意圖,但想到昨日關前一戰,他又不得不心存疑問,畢竟他可以完全感覺到黃天化的一身修為脫胎於玄門正宗,一身的凜然正氣絕非妖魔邪道,而且在昨日比鬥中明顯有留手的痕跡。
營帳內,黃天化稍候了片刻,道:“天化不會勉強各位叔伯的意願,隻是局勢發展至今,飛虎軍如果再繼續為虎作倀下去,最後隻能落得千古罵名,受後人百世唾棄!”
鄧凱猶豫再三,起身道:“請問少將軍,這是將軍的意思嗎?”
聞聽此言,所有將士抬起頭來,望定黃天化,等待他的答複。
黃天化心中微歎一息,知道這些一輩子作為父親親率飛虎軍部屬的將士隻會聽從父親的調遣,對他始終不會認同,當即道:“其實,你們應該知道父親大人與西侯素來交厚,西侯當年更有相助父親之恩,而此次西征,崇侯虎擺明陷飛虎軍於不義,但父親受困於皇命不得不從,隻能托病不起,讓天化來協助各位叔伯,原本便是希望我可以處理好這場不得不接的戰事。”
黃天化說到這裏,終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接著道:“但是戰場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何容得下心存僥幸之念,雖然從進軍金雞嶺到現在,我一直在避免與西岐軍的交鋒,但兩軍對決始終在所難免,所以這才千方百計拖延戰機,直到昨日關前一戰後,‘望天關’才算得以暫時守住!”
眾將中一名老將立起身來,身旁諸將均望向他,眼神中不敢露出不敬的神色,包括黃天化見他起身,也躬身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顯見此人的身份頗高。
老將一身烏甲戰衣,須發半白,眼神中透出無盡威嚴,眉目間鐫刻出飽經風霜的蒼老痕跡,緩緩道:“少將軍,請恕老夫倚老賣老,且不論任何緣由,事已至此,敢問少將軍下一步的戰略又將如何部署?”
黃天化知道這員老將雲赫一生隨父親東征西戰,一身赫赫戰功被父親賜以家姓--黃,在飛虎軍中的威信自是不言而喻,同樣的話隻要能得到他的讚同,便是得到飛虎軍上下一心的支持。他向著老將微微頷首做足禮數,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黃老將軍問得好,天化自當將餘下來的部署一一解說明白。”
他清了清喉,幹練銳利的目光橫掃眾將一圈,道:“如果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同,天化會暗中放棄與西岐軍的正麵對抗,而且對於崇侯虎下一步的兵馬調度也會借故推掉,然後班師回朝歌!”
黃雲赫緊緊盯住黃天化,問道:“少將軍想以詐敗為由班師?”
“不行!”雷鳴憤然起身,怒瞪雙目道,“飛虎軍數十年如一日,素有縱橫不敗的赫赫威名,怎能因此壞了武成王數十年艱苦打出來的名聲呢?”
“雷將軍此言差矣!”黃天化微微一笑,道,“不錯,飛虎軍聲名如此鼎盛,全賴在座各位與父親大人多年艱苦才可以營造出來,隻是雷將軍細想一下,此時領兵的非是父親大人,而是我!所以飛虎軍此敗乃因我之過,而非飛虎軍之敗!”
鄧凱心神為之一震,驚道:“此乃少將軍發兵首戰,如果呈現敗績,定會影響日後前程大計……”
黃天化哂然道:“所謂的前程大計不過都是些徒添虛名的東西,不足道哉!更何況能以黃天化的個人虛名換取飛虎軍日後的忠義千秋之名,著實劃算之至,不知各位叔伯意下如何?”
雷鳴早已被鄧凱重又拉回到席座上,訓斥了幾句,不再做聲。
黃雲赫沉思良久,再問道:“少將軍決定如何詐敗呢?照現在的情形看起來,‘望天關’的兵馬已經被我們逼入進退維穀之境,恐怕隻會形成僵持的局麵!”
眾將聞言均點頭表示讚同。
黃天化輕輕搖頭,目光似乎透過營帳看到了“望天關”,嘴角輕扯出一絲微微笑意,道:“昨日我見識過今次西岐增援兵馬的二位將領,不論是兵法策略,還是武道法技,他們都絕對可算是西岐年輕一輩高手中的佼佼者,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對方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鄧凱細思道:“但是對方應該不會愚蠢到公然出城挑釁……”言語驟然一頓,他跟席下所有將領全都反應過來,失聲道:“少將軍是說,他們會用暗襲的手法?”
黃天化點了點頭,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