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高位上的帝皇抬眸望了下那逆著光,坐在輪椅上而來的聞以釧,麵上浮起一個淺淡的笑容。
“朕忘了,你身子殘缺,此刻也已然是坐著的狀態”
大昭皇帝聞危略帶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他拍拍手,將剛遺留在手上的瑣屑拍下,這才慢慢的踏步走下高台。
明黃龍袍在空氣中搖擺身姿,聞危伸手搭上聞以釧的輪椅,輕輕的朝著他的肩頭拍了拍,“既然回來了,往後日子便安生些,你兄長自小被朕寵壞了,偶爾使點小性子,想必你是不會和他計較的吧?”
皇帝的話語中雖是帶笑,但卻也有些威脅的成分在。
擺明了他是站在聞以昭那邊的。
聞以釧也隻是笑笑,並不在意,父愛這玩意他早就看清了,隻是有些替原身感到不值。
但好在,他的任務並不是感化父親,而是取得皇位。
看來,這位也是早就看清了自己父皇的真麵目。
“父皇,兄長性情中人,自是豪爽”
頓了頓,他又道,“且這些時日以來,兄長對以釧也十分要好。”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苦了你了”
“即日起,朕讓人給你在宮外著址,封你為安王”
這意思就是,讓他好好的別鬧事?
安王?
那這太子之位,豈不是要讓他讓出去了?
誰知道又會落在誰的手上。
而且這安,在聞以釧看來,也有兩層意思,一是天下安,二是他安。
老老實實做個安王,不要試圖謀反違逆,後續日子,自是順暢的。
但他若想要什麼權利的話,估摸是半點都沒有的了。
果然,愛與不愛,十分明顯。
這一波實升暗降的,聞以釧也隻是淺笑,並未說什麼,麵上一切全都坦然接受。
皇帝自是喜悅萬分,飛快的讓人給聞以釧在宮外尋摸了一座院子建王府,另一麵召集聞以昭去大殿內。
父子兩人不知聊了些什麼,隻知道聞以昭出宮後,還特意的再次來了一次聞以釧的王府炫耀了一桶。
“主子,您就這般任由著他.....”
“本王自有成算。”
侍衛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聞以釧製止了,他眼神冷漠的盯著門口許久,這才擺擺手讓人送他回了房間。
“芷若,把窗戶打開”
婢女應聲,順從將窗戶打開,轉身的時候似是若不經意的看了眼聞以釧的腿。
那柔軟的毯子蓋在腿上,自是看不出什麼來的。
聞以釧笑了笑,倒也不在意侍女在暗中觀察自己,這些年來他雖在敵國當質子,但卻頻繁的有人要殺他。
是誰不想他回到大昭,自然不言而喻。
這麼多年的暗殺,早已讓他習慣了暗處人打量的目光,甚至於對那目光十分的敏感。
他抬了抬手,沒過一會兒院外站著的幾人便全都到底,身後暗衛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推過他的輪椅把手,將他推到了窗戶底下。
白色的信鴿也恰好在此刻出現在窗沿上,聞以釧一抬手,那信鴿便落入他的掌心,看著上麵傳來的密報,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看來,他也要加快腳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