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靈霄山下，宋家堡。
張永一路旅途疲憊，打算在此處歇歇腳，準備明日再上靈霄山，拜會淩霄派。
宋家堡是一個年代久遠，位置偏僻的小城，與其它城池相比沒什麼特殊的，卻因為近水樓台先得月，借著淩霄派的名頭占盡了便宜。
即便是小城中的驛站旅館，都比其它地方貴上數倍，黑心的店家比比皆是。
此時，張永站在一家酒樓的大廳內，抬頭望著一枚枚明碼標價的菜牌，眉頭皺起。
“清蒸魚十兩一條，燉排骨一鍋二十兩，小炒肉五兩，拍黃瓜二兩...”
一側，店小二躬著腰，殷勤地報著菜名，最後不忘諂笑：
“客官，本店的菜品物美價廉，遠近聞名，不如多點一些嚐嚐？”
張永手頭雖然還很寬裕，卻並不打算被人狠狠宰一刀，隻見他從容不迫道：
“你們這最便宜的是什麼？”
一提到便宜這兩個字，店小二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重新打量了他一遍，眼一白：
“最便宜的是糙米飯，十個銅板！”
張永笑道：
“麻煩你給我上三碗糙米飯。”
說著，他仔細數好了三十個銅板，端端正正地擺在了桌子上。
“就吃糙米飯？不點菜？”店小二大眼一瞪。
“窮苦人家，能吃上米飯就不錯啦...”張永一邊說一邊坐下。
店小二喪氣地撿起銅板，一臉的不耐。
“感情我剛才白白浪費了唾沫，三碗糙米飯，還不噎死你個窮鬼...”
嘴裏念叨個不停，店小二冷哼一聲，不再理他，隻向後廚的方向喊了一嗓子後，就忙著伺候其他人了。
“十個銅板一碗糙米，也夠貴的...”
張永暗道，環顧四周，發現在座的很多食客都是實力不錯的武者，有幾人居然還是武師級別，他們互相之間並不搭話，氣氛冷到了極點。
看他們的裝束，也不似淩霄派弟子，倒像是從各地趕來的世家子弟。
“喂，你也是去淩霄派拜師學藝的？”
旁邊桌子，有人試探問道。
張永一怔，隨後微笑回應：
“隻是碰碰運氣罷了，淩霄派可是燕州第一大派，我一個下鄉下人，一定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那人嗤笑一聲後，放鬆下來：
“知道就好，明天是靈霄山收徒的最後一天，我們這些人全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名門之後，尚且爭個頭破血流，你一個鄉下來的，一沒背景二沒後台，就別瞎摻和了吧？”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張永身上，盡是嘲諷和鄙視。
張永倒是不以為意，反而說：
“幸好趕上了，再晚一些的話，這一趟算是白來了。”
“哎呦嗬，瞧瞧你這樣子，還真以為自己有機會？淩霄派收徒極為嚴格，既要看武修天賦，又要考量家族背景。看你的出身也不像是名門望族，前去靈霄山恐怕是自取其辱！”
一時間，滿堂哄笑。
本來壓抑的氣氛，因為半途中插進來一個不識好歹的家夥，而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張永並沒有半分生氣，因為他的目的本來就和其他人不一樣，無欲所以無求，犯不著惹上一身騷。
此時，店小二手裏捧著幾碗糙米飯上前，毫不客氣地扔在了桌子上。
“諾，你的糙米飯！”
“多謝小哥，小哥可否受累上一壺茶水？”
“茶水不免費，一壺十兩！”店小二雙手擺出一個“十”字，冷臉道。
“白水呢？”
“白水...白水倒是不要錢，可我還要費力給你燒，這個勞務費...”
張永搖頭：
“用不著熱水，聽說此處泉水甘甜，可直接飲用，在下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