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憑欄外陡坡的高度,以他的身體素質,就算一路滾到底也肯定死不了。
如他所料,那三位美婢見此情形,大驚失色,身形猶如疾風中的柳絮,瞬間飄飛著追了下去。
……
裝飾華貴的殿內。
一位古稀老嫗高坐主位,被細紋圍繞的眼眸深邃嫻靜,又帶有些許妖冶狠厲的感覺。
她便是驪山老母,也稱黎山聖母。女媧氏,嬴姓。
除她之外,殿中還有四名婢女,趙主管,以及清豔出塵的柳瓶兒。
“柳丫頭,你母親的案子聖母已經得知,確係冤假無疑。今早我們已命人去了天牢,想必簫儷此時已被釋放,正要趕來與你團聚。”
趙主管尖啞的嗓音在殿中響起。
柳瓶兒一怔,立即拜倒在地,說道:“感謝聖母大恩!”
“起來吧~”
趙主管麵無表情地說:
“你要知道,聖母是看在大唐聖僧的麵子上,才插手此事。現在她老人家想知道,你與聖僧究竟是什麼關係啊?”
柳瓶兒抿了抿唇,答道:
“我已經說了,聖僧是路見不平之事,發了慈悲心腸,我們並無更深的交情。”
趙主管冷哼一聲,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
“金瓶宗千年一遇的奇才,單修玉女經便結成道胎之女,就是你吧?
“那你體內的玉女功果呢?該不會是……給了聖僧吧?”
柳瓶兒心中一驚,知道自己的底細已被他們查清了。
想起那晚唐三藏出浴後說過的話,她立刻狡辯道:
“聖僧是出家人,怎會與我……雙修呢?我的功果者未被任何人所得,而是消散了。”
“哦?緣何消散的啊?”
“因為……我被一個無恥惡賊汙了清白。”
這答案顯然出乎了趙主管的意料,他頓了頓才皺眉追問:
“何人?”
“那惡賊背景厲害,我不敢講。”
趙主管幹笑幾聲,“一個采花蟊賊能有什麼通天背景?說吧,若你所言非虛,黎瓊頂必保你無事。”
“他是戚家人,名叫戚誌丙,已……被我殺了。”
柳瓶兒說著,低下頭去,很是心虛。
畢竟,她的撒謊技術太差,比起藍星撒謊精,難以望其項背。
但這話就是唐三藏教她的,趙主管聽後若有所思,接著轉頭對黎山老母說:
“聖母,戚家最近確實在搜尋一名嫡孫,是在河心島失蹤的。”
黎山老母盯著柳瓶兒的臉,沉默許久,突然露出笑意,開口道:
“你這小丫頭片子,故意編瞎話來騙老身,是怕毀了唐三藏的名聲吧?”
她的聲音清亮又磁性,絲毫沒有老人的感覺。
柳瓶兒心中大驚,想道:
“完了,被識破了嗎?唐…三藏到底怎麼樣了,她們不會對他不利吧…”
見她沒吭聲,黎山老母眼眸微眯,又道:
“聖僧的習性我其實很清楚,他是性情中人,現下正在後山的客房中,與三名美婢尋歡作樂。你又何必替他隱瞞呢?”
啊這……柳瓶兒難以置信,但不禁聯想起了那晚聊完正事之後,唐三藏隨口問她的話——
“瓶兒,你可願以後與我一起雙修?”
當時她就被這簡單粗暴的虎狼之詞驚著了。
不過,唐三藏說這話時仰望著星空,眼神清澈透亮,表情大慈大悲,感覺完全是為了普度眾生才需要與她雙修。
所以,她並沒感到不適,隻是很難為情,半天沒吱聲。
然後唐三藏就說算了,並轉移了話題,語氣輕鬆平淡,好像隻問了她一句“要不要吃宵夜”。
而現在,柳瓶兒聽了黎山老母的話,不自信地想道:
“難道他真是……好色之徒?”
不知怎的,心中湧出無限的酸楚與失落。
“你若真與唐三藏有情有意,不如就在這山上作一對神仙眷屬,老身替你們保媒,如何?”
黎山老母繼續問道,目光變得銳利,像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我對聖僧隻有敬意。”柳瓶兒弱弱地說道:“相信他……也不是這種人。”
這時,趙總管像是感應到什麼,低聲告訴黎山老母,門外有來自後山望舒軒的消息來報。
黎山老母一算時辰,估計是唐三藏那塊硬骨頭已被三女煉成繞指柔了,當即把那人叫進來,要他直接彙報。
“稟聖母,聖僧還是不從三位姐姐,而且以死相抗,從天台上跳了下去~”
什麼?!
聽見唐三藏跳樓了,饒是黎山聖母,也不禁失去表情管理,麵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