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我強烈的求生意誌起了作用,還是藥物起了效果,又或是隻是單純的幸運,在我進入手術室之後沒過了多久我出血的情況就得到了舒緩,不過誰也不清楚我的情況到底會不會再次複發,所以我的病房也從普通的單人病房轉到了加護病房。
盡管加護病房堪稱是醫院裏死亡率最高的地方,但我還是沒有自暴自棄,一部份是我已經想通了,一部份則是在我的內心深處覺得,更糟糕的事情都已經被我經曆過了,情況不可能一直這樣子差下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大叔又再次來探望我,這次他還帶了不少蘋果來,不過他卻一臉的憔悴,昨晚睡的似乎不怎麽好,隻是不知道他搞成這個樣子是因為我的關係還是因為其他事情。
想起來也挺奇怪的,不是說我已經在這醫院躺了十二年嗎?現在我突然醒來卻沒有任何的親人前來探望我,若是不把馬尾醫師也算進去的話,一直以來就隻有大叔他有來看望過我……難不成大叔是我的親人來著?
看到大叔正在床邊專心地削著蘋果的皮,我便叫了他一下:「大叔。」
「……」
「大叔?」
「……」還是沒有反應
「我說,大叔!」
「啊!你叫我嗎?」大叔嚇了一嚇,手上的蘋果差點掉在地上。
「不然這裏還有別的人嗎?」
「嗬嗬……對、對,隻是我還以為你會叫我……」雖然是笑著,但卻難掩他那失望的表情。
大叔的反應顯得有點奇怪,我便問:「你以為我會幹嘛?」
「啊,不,沒事……沒事,先別說那個了,你叫我有什麽事?」
我說大叔你裝的也太假了吧?大叔肯定是有什麽東西隱瞞著我,不過我也不是個什麽事情都要尋根究底的人,既然他不想說出來,那我也不會強迫他說。
「大叔你是之前就認識我的吧?那我的家人呢?既然我的身份都已經知道了,我又難得地蘇醒過來,為什麽除了你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來探望過我呢?難道說我沒有家人嗎?」
其實我對現在的我到底有沒有家人這點蠻在意的,不過隻要不是像我以前的那種家庭,什麽樣的家庭我也沒有所謂。
「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你知道你的名字嗎?」大叔倒是回答了完全不相幹的東西。
我當然知道我自己的名字啊,不過那是曾經死掉了的我而不是現在的我,所以我也不可能跟大叔說。
「不知道。」我可沒有說謊哦,因為我的確不知道這副身體的名字嘛。
「你的名字是真裏,秋本真裏。」
「真裏……嗯,這名字也還不錯嘛,」隻是秋本這個姓我好像有點印象……也罷,反正這個姓氏也不是那麽罕見,我有認識過叫秋本的人也沒什麽奇怪的,「不過這到底跟我的問題有什麽關係?」
「我的名字就叫秋本明。」大叔說著就把手上已削好皮的蘋果放下。
大叔也姓秋本?怪不得聽著就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原來這就是大叔的姓啊。這麽說來,既然大叔認識我,我們的姓又是一樣的,那麽我跟大叔一定有著親屬的關係吧?
「我們的姓是一樣的耶,大叔你是我的什麽親屬嗎?」
「我……我是……你的……」大叔說到這份上卻吞吞吐吐的,讓我有點不好的預感。
「怎麽突然吞吞吐吐的?你該不會想說你就是我爸吧?哈哈哈……」原本我也隻是想跟大叔開一下玩笑,沒想到……
「啊哈哈……啊,病房的保溫瓶空了,我拿出去幫你裝一下水。」大叔一臉不自然地笑著,然後還借故溜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