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歸處無家回,三分惆悵,七分斷魂。
千丈高樓人何尋,十二小時,一個工位。
笑看佳人成雙對,鏡花水月,一場醉。
尋覓!尋覓!來了卻又回!
槐花香,夢裏水,人間不複回!
悠揚的歌聲在宋鬆的耳邊響起,一聲聲,如同哭泣,又如同解脫,宋鬆看著眼前深不見底的黑暗。
一股源於內心深處的恐懼升起,仿佛有什麼東西,想要把他拖入深不見底的黑暗深處。
“這孩子的姻緣在明年,今年年底,他會談戀愛,但是戀愛的對象並非他的良人。”
低沉的聲音又一下子把宋鬆從黑暗中拉回了現實。
這句話仿佛成為了現實的一個錨點,大海上指路的燈塔,一瞬間把他從黑暗中拖回現世。
宋鬆長呼一口氣,身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於此同時是深深的疑惑,他不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麼,仿佛從前的一切都與自己有了深深的隔閡,這具身體是自己的,卻好像不是自己的。
“你家在哪裏?”
低沉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現在的家嗎?”
媽媽說道。
“孩子出生的地方。”
“在宋集村,東頭路北第二家”
長久的沉默,時間的維度仿佛在此刻被拉長了。
沉默的黑夜裏,仿佛有什麼東西走了,又仿佛有什麼東西回來了。
陰冷的感覺遍布了整個黑夜,不是潮濕那種冷,而是一種未曾有過的孤獨,仿佛這些年以來所有的孤獨都在這黑夜的一刻爆發了出來。
終於在陰冷的氛圍裏,那個低沉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這次卻是帶著疑惑的聲音。
“院裏有個大楊樹?”
雖然是疑問句,實際上卻是低沉的肯定句,仿佛他去過一樣。
“是的。”
媽媽說道,聲音裏沒有任何恐懼,或者害怕,反而如同家常說話一樣。
就如同見到自己的鄰居,早上出門,問了自己一句,“吃了嗎?”一樣。
“門口的路隻能通往北邊,通不了南邊?”
媽媽對此早走預料,她直接說道。
“是的,蓋房子時候,對門在規劃的那個路上有一間破房子,大隊裏幫他扒了,重新建了一間好的,他也不願意搬。”
“是了!”
那聲音又一次響起,在宋鬆看來,明明是姥姥的聲音,卻與姥姥毫無關係,另外一個人在說話。
“你們家的運被阻擋了,想改變,隻能重新把運通過來,讓對麵把門讓開。”
那人說道,宋鬆暗地裏尋思,說的倒是輕鬆,對門哪裏是那麼好相於的,當初大隊是軟的也做了,硬的也做了。
軟的,大隊裏花錢,給他蓋的房子,讓他把路讓開,他都不搬,硬的,大隊裏找幾個男的,給他強拆,他拿著鐵鍁,衝出來了。
這混不吝的,誰敢沒事招惹他!
果不其然,媽媽猶豫了片刻,最後也隻是回應了一個“嗯!”
那人仿佛察覺到了媽媽的想法,聲音有一次響起。
“這樣吧!你要走的時候,你在路口喊一聲,你說,老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