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一轉眼之間,爸爸已經打好水,裝到了三輪車上,招呼宋鬆離開。
“哦!”
宋鬆答應一聲,不動聲色的挪動自己的腳步。
邊走爸爸邊說。
“你看看這個屋子,當初,你姥姥死活不肯搬出來,明明那邊的房子更好,自從你舅舅去了城裏,那邊的房子就空了出來,你姥姥把門一鎖也不住。”
“後來還是你媽媽勸她,說,這房子啊!長久沒有人住,它自己就壞掉了,咱寧願讓老房子壞掉也不能讓新房子壞掉。”
“你姥姥才不情不願的搬進了現在這個屋子!”
兩人一個個的把水桶搬上了三輪車,擰上蓋子,清明節的小雨打在車把上,憑空為三輪車鍍了一層水朦朦的膜。
宋鬆低著頭,什麼也不敢說,隻是一個勁的催促爸爸快點走。
兩人順著來時的土路,在小雨滴滴答答的敲打聲中,回到了姥姥家。
媽媽在炒著菜,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姥姥說著些閑話。
見到宋鬆兩人回來,讓兩人把水搬到廚房裏。
廚房的門開著,宋鬆大著膽子看了一眼,那件衣服和帽子已經不再晃動,什麼都沒有,隻是安安靜靜的掛在那裏。
仿佛平常一樣,宋鬆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什麼都沒有,似乎那抹身影在自己離去的時候,已經被誰給趕了出去。
整個廚房煥然一新一般,雖然擺設還都是一樣,卻不再有陳舊破敗的感覺,反而有些陽光。
就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特意的顯示著自己的能力。
像是聽到孩子將要帶著自己新談的女朋友,明天回來,而抓緊時間清掃家裏的父母。
也像是,不到十歲的孩子,拿著剛剛在路邊編的花環,給媽媽看,就為了聽到一句“囡囡真棒!”
然後心滿意足的離開。
宋鬆和爸爸把水抬到了屋裏,放到原來的位置。
洗了洗手,準備吃飯。
飯桌上,永恒不變的話題就是宋鬆的婚姻問題。
這邊在說著,隔壁跟他一樣大的,現在已經一兒一女了。
那邊在說著,這孩子自己不找,又有什麼辦法。
宋鬆聽的多了,耳邊都要起了繭子,自然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毫不在意。
隻是在那裏默默吃著自己的東西,聽到什麼話,抬起頭來,笑一笑也就過去了。
這跟家裏不一樣,家裏可以快速吃完,然後離開,爸媽總是會包容自己的一切小任性。
在姥姥家,或者說在任何的長輩家裏,對麵說話,搬個小板凳,坐在旁邊,老老實實坐著。
聽到什麼話,受著就是了,這不是做給長輩們看的,而是為了好不容易見一次自己爸媽的父母。
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兒女,在這個家裏,孩子聽話,生活幸福。
不用擔心他們的生活,雖然離去之後依然會擔心,依然會牽掛就是了。
宋鬆坐在小板凳上,不一會兒媽媽的電話響了,是三嬸打來的。
媽媽接起電話,是催促的聲音。
時間已經八點多,原本定的是九點去祭拜,兩個村子相隔甚遠,開車也需要一段時間。
現在已經有些晚了,媽媽有些不舍,姥姥卻已經大包小包的給媽媽往包裏塞東西。
“這個是冰箱裏凍的槐花,我都挑好了,你拿回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