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有些錯愕地望著小瑾若。
看著她哭，心裏有些難受。
他立即將小丫頭樓在懷裏。
“不哭，不哭！你要是想爺爺奶奶了，我帶你去看她們好不好？”
“水餃快下好了，我們吃過飯，一起去給你爺爺奶奶拜年！”戚薇爸爸也勸道。
小瑾若點點頭，收住了眼淚。
林易撫摸著她的小腦袋：“瑾若爺爺奶奶以後年齡越來越大，他們就沒能力照顧你。”
“所以，舅舅準備帶你回江城。我們隔段時間，來看看她們好不好？”
小瑾若再度點點頭。
她雖然小，卻也知道，舅舅都是為自己好。
很快，熱氣騰騰的羊肉白菜餡的水餃上來了。
大家圍著桌子吃飯！
外麵的鞭炮聲，還在不停地響著。
宣告著這個世界特別熱鬧，團圓美好。
然而，瑾若爺爺家裏冷冷清清。
瑾若爸爸死了，而瑾若的伯伯也被監禁起來。
一個大家，說散就散了。
老了老了，老兩口落得個淒涼收場。
加上戚健做得缺德事太多，戚健東窗事發之後，老兩口沒少被人戳脊梁骨。
風言風語的說什麼難聽的都有。
甚至，昨天晚上，他家院落裏被人扔了一桶糞便。
老兩口深受精神的折磨。
此刻，他們兩人，手裏一人拿著一瓶百草枯。
瑾若爺爺老淚縱橫：“我戚大餘老老實實本分了一輩子。結果，二兒子殘遭橫禍。大兒子心被錢熏黑了！鄉裏鄉親的，指著我的脊梁骨狠狠的戳呀！”
“老婆子我先走一步了！”
“孩子他爸！”瑾若奶奶痛哭流涕。
“你死了，我活著還有啥意思！死了也幹淨，不用想這想那的了。”
“小兒子沒了！大兒子和兒媳婦如此混賬！我們老了，走不動，也不會有人管！”
“還好瑾若小丫頭有福，有個有情有義的舅舅！”
“你說，人家都和瑾若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怎麼就比小健對小瑾若親呢？”
“我們才是一家人呀！”
瑾若爺爺紅著眼，垂著胸。
“唉！羞愧呀，羞愧呀！”
說著，他已經擰開了百草枯的藥蓋，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瑾若奶奶也擰開了藥蓋，跟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然後，老夫妻兩人抱在一起笑。
“都死了也幹淨！人嗎，早死，晚死還不是一死！”
“這人活著被人戳脊梁骨，還有啥意思！”
瑾若奶奶：“我從十八歲就跟著你，要活就一起活，死就一起死！”
“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瑾若有人照顧。”
“唯一……唯一希望我們的小健，經過這次事之後，能夠改好吧！”
老兩口坐在自己家大門口，仰望著天空中閃爍著的煙火，聽著炮竹轟鳴。
他們流淌著最後塵世間落寞的淚水。
而且，千家萬戶，卻還在喜悅當中，吃著水餃，彼此祝福！
小瑾若臉上此刻也在綻放著笑容。
她雖然人小，也吃了六個水餃。
她已經迫不及待，來到院落裏，她很想看到自家的爺爺奶奶。
說聲，新年快樂！
“戚薇媽媽，別磨蹭了，快點走了！”
戚薇爸爸催促著。
畢竟林易和瑾若爺爺家有關係。
他覺得，過年了應該先去這老哥家裏拜個年問候一聲。
先前，老兩口流著淚離開，就讓他心中有些不安。
“來了，來了，大過年的你催什麼催！”
說著，戚薇媽媽也已經走出房屋，關上了門。
戚薇摻著媽媽的手臂，幸福地笑著。
“媽媽，我每年都這樣陪著你們過年好不好？”
“瞎說，等你和小林結婚，就要陪著他爸媽……”
說到這裏，戚薇媽媽不好意思停下。
她想到了林易是孤兒，父母生死不知，養父母早就沒了。
“行，隻要小林你們兩個願意，我們每年一起過年！”
“還有我，還有我！”小瑾若歡快笑著。
大家一起笑著，向著瑾若爺爺家走。
寒風嗚咽地吹著，就像是悲涼的號角。
但是，在新年的氛圍之下，千家萬戶，都樂嗬嗬美滋滋的。
瑾若爺爺家門口，一棵枯死的老樹，被風吹得發出吱呀吱呀的難聽叫聲。
像是在為老兩口送上悲涼的送歌。
“爺爺奶奶！”
小瑾若離很遠，就看到了爺爺奶奶坐在，院落門口。
她像是一隻小燕子歡快的跑過去。
戚薇爸爸，卻是一臉的驚愕。
大過年的老兩口，坐在大門口，兩人的頭靠著頭，都低垂著。
一股不詳的預感，讓他機靈靈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