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啊。”冷雨煙笑了一下,“我訓練過的士兵還沒人敢這麼反駁我,楊小天,除了投機、小聰明和感情用事外,你又給了我愣頭青的印象,你以為你這樣說了,就能改變上麵的命令嗎?毫無用處,你不過是在拿自己的前途賭一場不可能的勝利,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卻可能輸掉一切。”
“冷教官,你要淘汰我直接說,哪怕開除軍籍我楊小天也不在乎,我不受你的威脅。”
“楊小天,你在說什麼?”韓小清哪能看不出來楊小天是為了自己在說話,連開除軍籍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韓小清也顧不上自己心裏的難受,拉了拉楊小天袖口,想勸阻楊小天,卻被楊小天一把甩開。
“威脅?”冷雨煙將手中考卷放到講台上,對楊小天笑著道:“威脅在學術上的意思是用武力逼迫或恫嚇使人屈服,我要你楊小天屈服什麼?乖乖考試嗎?犯不著吧?好了,不跟你廢話,作為一個監考你七天的教官,我個人希望你留下,如果你執意離開,請便。”
“我個人希望你留下。”冷雨煙說出這句話,其他士兵都訝異不已,這實際上表示冷雨煙已經變相讓步了,盡管她口氣還是那樣生硬,這在都認為她是女魔頭的士兵心中,幾乎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
韓小清和陳小虎也鬆了一口氣,冷雨煙這樣說,就表示楊小天不會有事。
冷雨煙撤回與楊小天對視的目光,拿過試卷道:“這次考試一共九道題,都是軍政常識填空,每空一分,由於是突然插入的科目,所以這一場考試與上一場一樣也不淘汰人,也就是無論是否及格都隻計入總成績。
但是我要特別說明,這是我們事先的安排,並非我對楊小天的讓步,你們記住,任何士兵,都隻有服從命令的權利,這是戰場永遠不變的規則。”
監考士官將考卷發入每一個士兵手中,韓小清拿著考卷,十指扣住試卷的邊緣,沒有任何奇跡,上麵的字她都認識不了幾個,更別說作答。
前麵七項考試不及格的人都已被淘汰,考場中的十五人,雖然名次分明,其實差距不大,如果韓小清丟掉這九分,就算不被淘汰,也必然從第一名變成最後一名,炎龍戰隊,在韓小清眼前模糊。
上午還信心十足地對楊小天說,自己贏定了,可是下午,自己就墮入必敗的深淵中,就像被突然丟到一片無邊無際的空曠地帶,周圍的空氣陰霾而陰冷。
難道我注定與炎龍戰隊無緣嗎?難道我一輩子也沒辦法為媽媽報仇嗎?為什麼,老天,你為什麼這麼殘忍,既然結果如此,你何必給我希望?
淚水滑落臉頰,猶如滴落心口冰冷的血液,凍結成冰。
韓小清生疏地握著筆,在考卷上用力地劃著,她想寫點什麼,可是她什麼也看不懂,小時候受盡的苦難一幕幕呈現在韓小清腦海,從那名軍人讓韓小清來報名考試開始,韓小清無數次以為那些苦難已經遠離自己而去,可是這一刻,它們竟然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一切,不過是我做夢罷了,我一個無父無母從小混跡社會的流浪女,為什麼會癡心妄想進炎龍戰隊?
一個個悲傷的影像擊打著韓小清內心,像塞了一塊鉛一般難受,韓小清終於放下筆,奔出了考室。
一陣輕微的風,吹到楊小天臉上,窗外韓小清的身影仿佛一下刻進了楊小天的內心,楊小天感覺到它明顯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