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不是老十那個愣頭青是誰?卻又聽那被打的侍衛不卑不亢道:“不奉詔諭,即使皇子也不得擅闖宮闈,這是宮裏的規矩,也是奴才職責所在,不得不以下犯上,請幾位爺見諒。”
隻聽又是一記清脆的嘴巴子,“爺說是誰呢?原來是戌子科的武探花,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騎到主子頭上拉屎了啊!老子告訴你,這裏是老子的家,裏麵坐著的是老子的皇阿瑪,今天你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是莽十四的吼聲。
難怪皇帝走暗道回清溪書屋,鐵定是被這幾個兒子纏的頭疼,畢竟下旨命百官推選新太子的是他,否決掉百官推選的八阿哥,並將其鎖拿入獄的也是他,出爾反爾,朝令夕改,是有些說不過去,他這一群兒子,哪個不是‘無理攪三分’的牛人,更何況這次還有理……卻見康熙剛緩下來的臉色倏得鐵青,胤禛察言觀色,忙替老子出去收拾局麵……
他剛一出去,外麵便有人冷嘲熱諷上了:“哎喲,恭喜四哥,賀喜四哥,如今老大老二老三老八都倒了,就您還一枝獨秀,美得不知姓什名誰了吧……請問咱們的太子爺四哥,今後打算用什麼年號呢?”
“九弟,休要胡說!”是五阿哥的嗬斥聲。
我嚇得快哭出來了,老九,你幹嘛又去惹他啊!康熙氣得渾身發抖,喝道:“楊炳、楞枷,把那幾個混帳東西放進來!”
隻見老五老九老十老十四魚貫而入,叩頭行禮,老十梗著脖子“惡人先告狀”了:“請皇阿瑪治侍衛擅阻皇子見駕之罪!”
康熙帝怒極反笑:“原來是皇子見駕啊,朕還以為是太上皇駕到了呢。”
老十當即噤聲,低頭不語,老十四見老十軟了,又見老九兀自盯著我發呆,便跪前兩步道:“兒臣有一事不明,請皇阿瑪明示!八哥究竟犯了何罪?不僅被皇阿瑪削爵,還要鎖係入獄?”
康熙道:“詔諭裏已經說明,你不識字嗎?”
“兒臣當然識字,詔諭裏說八哥柔殲性成,妄蓄大誌,黨羽相結,謀害胤礽……全是捕風捉影的說辭、莫須有的欲加之罪……八哥無罪,兒臣願保之!”
老九醒過神來,磕頭道:“皇阿瑪,八哥才識宏博、雅量高致、謙潔自矢、廣結善緣,隻有忠君愛國之心,全無結黨謀私之念……八哥無罪,兒臣也願保!”
康熙拍案而起,斥道:“狂妄之極!忤逆之極!你們兩個要指望他做了皇太子,日後登極,封你們兩個親王麼?”
這話說的極重,老九雙目含淚,正要反駁,卻被十四搶了先:“皇阿瑪嘴皮一翻,無罪便成了有罪;新聖旨一下,舊詔書便成了廢紙!家有正子,不敗其家!國有錚臣,不亡其國!兒子不希罕做什麼親王,兒子要做正子和錚臣!”
“好!好!好!”康熙倒噎一口氣,連續迸出三個好字:“朕最後問你一句,這旨,你是遵還是不遵?”
“君雖尊,以白為黑臣不能聽;父雖親,以黑為白子不能從!吾本西方一衲子,緣何落入帝王家?皇阿瑪要殺要剮,悉聽遵便就是!”
老皇帝被嗆迷了心,氣紅了眼,轉身“哐琅琅”拔出掛在牆上的龍泉寶劍:“吾本西方一衲子,緣何落入帝王家?逆子,朕今天就成全了你!”
皇帝動了真怒,殺氣騰騰的衝了上去,叛逆莽撞的十四竟毫無畏懼,傻愣愣的往刀口上撞,眾人都驚呆了,隻見向來敦厚的五阿哥胤琪撲將上去,死死抱住皇父的左腿……胤禛反應過來抱住剩下的那隻腿,老九老十狠命的將十四往後拖,老十四嚎啕大哭,拚命掙紮,竟拽他不動:“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猶為可,四摘抱蔓歸……皇阿瑪兒子多,今天摘了十四,明兒又摘誰?”
康熙活到這麼大,也就隻有少年時在鼇拜手上吃過鱉,如今一大把年紀了,竟被兒子強的下不來台,之前僅剩的一點的憐子之心,如今也化為虛無,雖然腳被老四老五絆住,可手還……他抓起寶劍,向十四擲去……
說是遲那時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