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觀眾們強烈的情緒比起來,謝飛反而平靜的多,甚至感覺到一點無聊。
這條山路他每天跑,已經跑了整整兩年。
各處細節和難點全都了然於心,甚至為了早點趕上最早一班公交車,連做夢都在攻克山路。
每日跑一遍,再想一遍,一年就是七百三十遍,兩年就是一千四百六十遍。
整整跑了一千四百多遍的山路,對他而言還能有什麼刺激與期待?
但,這次比賽,卻給謝飛帶來不一樣的體驗。
他發現聶宇的跑法變了,幾天前,他能輕鬆的超過,遊刃有餘。
而這一次,他無論如何走線,如何轉彎,始終跟聶宇保持著一段距離,雖然看得見尾燈,可就是追趕不上。
“邪了門了!他的跑法變了!”
聶宇的跑法是變了,從以往的激進變得沉穩。
並不是他技術上的革新,而是機車的改變所帶來的變化。
他那輛忍者400上的科技含量太多,若是下賽道的話,無疑是最強的裝備,但對山路而言,太多的科技反而是絆腳石。
盤龍嶺,彎急,坡陡,尤其四個連續U型彎加兩個連續直角彎,還有小陡坡處的急彎,皆是地獄般的存在。
與謝飛那輛破車相比,忍者400的馬力太大,還沒有發揮出馬力的優勢便要減速過彎。
在加速減速的過程中,在發動機轉速一次次升高和降低的過程中,動能損失的太多,速度優勢也蕩然無存,更會造成一種不順暢感。
這種不順暢感並不明顯,但在點滴彎道的積累之下,就會形成巨大的反差,從而影響節奏。
聶宇口中自己機車還有些欠缺,就欠缺在這。
這次,他盡可能原汁原味的保留了忍者400出場時的狀態,完美的解決了這個問題。
這讓謝飛感覺到了壓力,但在刹那間,這股壓力又變成了一種喜悅。
連他自己也說不明白這喜悅是什麼,但他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血脈噴薄的可以。
“這才像話!”
謝飛朦朧的睡眼突然變得有神,賽車競技所帶來的感受衝擊著他的感官!
“嗡......”
他的發動機被拉到了最高的轉速,爆發出蜂鳴一般的叫聲,帶著風的呼嘯,帶著無與倫比的速度。
第二個彎道,景物飛速掠過,逐漸變得模糊,心跳也變得無比的強勁。
他的速度更上了一層,後輪快的幾乎感覺不到,好似飛起來一般,遊離在地平麵之上。
通常這是後輪磨損過重,失去抓地力的表現。
在正規比賽時,到了這一步,大多數機車手會在耐力賽時選擇更換輪胎,以達到更快的速度。
但這是謝飛獨有的方式,是他千錘百煉之下跟盤龍嶺山路達成的默契。
這是一個臨界點,速度與死亡的臨界點。
多一分則慢、少一分更慢,後輪隻有這樣若有似無的扒住地麵,才能達到最快的速度。
果不其然,下山路進行了三分之一,聶宇的後視鏡裏,突然出現一抹耀眼的燈光。